第七章 暗战河内（1）

    sat may 09 14:24:00 cst 2015

    一九三八年十二月十八日上午九时，汪先生终于登上了为他成都之行而特意准备的专机。

    三天前，也就是汪先生和蒋先生就成都之行做过交流的第二天，周*海找到了叶途飞，他请求叶途飞出手相助：“现在汪先生有个绝佳的机会离开重庆，但是如何能按计划达到香港，还需要叶先生鼎力相助。”周*海把困难向叶途飞说了，叶途飞迅速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方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在军统势力的协助下，叶途飞以重金收买了空军特勤处的一名副处长，副处长在等级汪先生的专机使用计划的时候，把目的地改做了昆明。按道理说，这种做法是极易被发现的，但是，有了军统势力的协助，这件事竟然轻而易举的完成了。

    但是，一帆风顺的计划还是遇到了波折。当汪先生携夫人及机要秘书等五人登上专机的时候，竟然发现空军司令周至柔也在飞机上。

    这是一个突发的变故，周至柔的解释是他去昆明办点小事情，一查航班信息，就随意决定搭乘这架专机，只是没想到这专机竟然是为汪先生准备的。周至柔的解释不但没能打消掉汪先生的疑虑，相反，更加深了汪先生等人的担心。

    此时，汪先生身边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一个周至柔完全可以很轻松地对付他们五个人。怎么办呢？

    好在还有叶途飞。

    叶途飞原本是想和汪先生分开行动的，大家在昆明碰头，然后再筹划前往香港的计划，周*海提前去了昆明，他原本想让叶途飞陪着他一块，但叶途飞拒绝了。叶途飞认为，他必须亲自把汪先生送上前往昆明的飞机才能够放心。正是这点谨慎搭救了汪先生，若不是叶途飞及时现身，汪先生很有可能因为担心而惊慌，因为惊慌而拒绝起飞。

    叶途飞出现后，汪先生蜡黄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他像是大病初愈般瘫坐在座椅上，双眼紧闭，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叶途飞向周至柔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很客气地对周至柔解释说，他也搭个便机，去云南谈个生意。当周至柔对叶途飞的聂家六公子的身份表示出浓厚的兴趣的时候，叶途飞顺势把他请到了靠窗的座位上，自己则挨着周至柔坐了下来。这样，周至柔便完全进入了叶途飞的把握之中。

    专机终于可以起飞了，目的地则是计划中的昆明。

    提前到达昆明的周*海也遇到了变故。按汪先生的意思，他去昆明的事情一定要低调，不可声张，以免被蒋先生识破他的本意。但是，龙/云却反对周*海的提议，他说：“只要汪先生的飞机进入了云南的上空，那就不是蒋先生能做得了主的了。等汪先生一到昆明，我立即通电全国，就跟老蒋他明着干了。”

    周*海大惊，极力劝阻龙/云，说：“龙将军千万不可如此，此事事关重大，万事须得小心谨慎，我的意见是等汪先生到了昆明，咱们仔细筹划分析利弊，再做决定也不迟。”

    龙/云勉强接受了周*海的意见，但是坚持要对汪先生的到来做最盛大的欢迎仪式。周*海拗不过，只得同意。

    待到汪先生的专机在昆明机场降落的时候，龙/云已经在机场组织了一个庞大的欢迎阵势，有官员群体，有群众代表，有锣鼓，有花队，最引人注目的还有一支近百人的记者团队。这阵仗，着实令汪先生大吃一惊。

    “龙/云可靠么？我觉得其中有问题！”走下飞机的时候，叶途飞在汪先生的耳边提醒说，“这分明是在给重庆方面报信啊！”

    汪先生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他不能把喜怒放在脸上，他必须强作笑颜，和各路神仙一一交道。足足用了近一个小时，汪先生一行才从机场脱身，回到了龙/云为他特意安排的下榻宾馆后，汪先生第一时间约见了叶途飞。

    “叶先生，经过重庆的半个多月的相处，我是完全信任你的。现在，我想听听你对局势的分析。”

    叶途飞没有直接回答汪先生，而是给汪先生讲了一个故事。

    “我记得《梦溪笔谈》里讲了这么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叫陈述古的县令，某日接到了一个案子，报案的是一家有钱人，说家里被偷了，虽然捉住了几个嫌疑人，但无法确定其中真正的作案人，求县令明断。陈述古就骗他们说：“某寺里有一口钟，非常灵验，它能把真正的小偷辨认出来。”于是，就打发人去把这口钟迎到县府衙门来祭祀它，把囚犯们引到钟的前面，当面亲自告诉他们说：“不是小偷的摸这钟就没有声音，是小偷的一摸它就会发出声音。”陈述古亲自率领同事们向钟祷告，态度很是严肃，祭祀完了，用帷幕把钟围起来。然后暗暗派人用墨汁涂钟，过了许久之后，带领囚犯一个个地把手伸进那帷幕里去摸钟。摸完之后检验他们的手，每个人手上都有墨水，只有一个囚犯手上没有。审讯他，这个人就承认了犯罪事实。原来是因为他怕钟发出声音，所以不敢去摸。”

    汪先生若有所思，说：“我和你有同样的认识，龙将军今日摆出这般阵势，很可能就是做贼心虚啊！”

    叶途飞笑了笑，说：“汪先生不必忧虑！专机还停在机场上，两位驾驶员也是收了钱的，咱们明天一早就给龙将军来个出其不意，说走就走，就算龙将军真的有了异心，突然之下，想必也无法应对。”

    汪先生的眼神亮了许多，说：“此办法甚好，只是我们明天去哪儿呢？香港那边是落不了民国政府的专机的。”

    叶途飞回答说：“去河内吧！日本人说，河内是他们为汪先生准备的应急联络点，看来，现在确实是需要启用这个联络点的时候了。

    汪先生沉思了一小会，说：“去河内也好，璧君她在河内有个亲戚，说不准能用得上。”

    叶途飞笑说：“已经用上了，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做好了迎接汪先生的各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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