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夫冲关！

    sun may 03 12:25:45 cst 2015

    岳云驾马来到惊慌失措的伪齐军前，威严道：“降者生，拒者死！诸位自便！”

    “当――”一个伪齐骑兵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垂头耷耳地下马走到一边。随后兵器砸地声四起，剩下的伪齐士兵都纷纷放下兵器，跟刚才那士兵聚到一起，等待岳家军前来束缚自己……

    城楼上的王嵩，借着张宪军营中的火堆，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在看到自己的七千大军瞬间便被歼灭殆尽后，他气得以手捶墙，愤怒却又沮丧道：“毁矣，毁矣！此城必破！”他又回头看着那个刚才出去查探，簌簌发抖的小兵，狰狞道：“给我把这厮拉出去砍了！”

    “大人饶命，饶命啊！”他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随即出来两个士兵押着他，将他的头伸出垛墙，一刀结果了性命。

    “所有士兵全部进入战备状态，如有怠慢者，下场和他一样！”

    伪齐士兵赶紧四散准备防御。王嵩身边的副将不解道：“既然将军说城必破，为什么不开门投降呢？”

    “你以为我不想？他们用李元帅的旗帜诓我们出城，说明襄阳很可能失守了，离我们最近的援军也指望不上了，现在随州就是孤城一座。可是我们毕竟阻挡了他们好几天，让他们碰了一鼻子灰，你就不怕对方进城后会报复我们吗？再说，但凡齐国将领出战，他们的家眷都会被齐王扣留，如果出战的将领投降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能守一天是一天吧！”

    副将心中一凛，他明白王嵩的意思，便也不再多问。

    收拾好了王铁辛的部众，岳云立马领兵和张宪等人汇合。张宪驾马来到岳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道：“行啊岳云！初战不仅毫不慌张，而且两回合之后便斩杀敌一员猛将，有乃父风范！此事我必定回禀岳帅，让他好好赏你！”

    岳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忙抱拳道：“如此，多谢副帅了！”

    “好男儿志向高远！你将来必定会创造和岳帅一样的丰功伟绩！”

    “那也是将来的事，副帅，咱们得乘热打铁，一举消灭随州城内的残敌！”

    “嗯！传令兵，擂鼓集合，各部点火把照明！”张宪命令道。

    隆隆的战鼓声响起，举着火把的岳家军各部集合完毕，军容严整，士气高昂。

    “进攻！”

    “砰――”随着土炮声响起，岳家军全体呐喊着开始四面攻城。刚冲到城下，伪齐军的弓箭手便借着障幕的掩护，朝下放箭。岳家军弓弩手，努力地向城上实行箭雨压制，无奈都被障幕抵挡，偶尔从缝隙中射中后面的伪齐军，却一时无法造成太大伤害，也无法掩护士兵攻城。岳家军士兵仍旧无所畏惧，开始利用冲杆运送士兵上城，快要到达城顶时，对方的长枪手一攒枪丛刺来，士兵赶紧用大盾抵挡，虽然没有被刺伤，却是被枪丛硬生生地给顶了回来！岳家军又在城下搭起了人墙，一个个士兵借助人墙开始向上攀爬，刚爬到顶端，正要攻城，却从四面八方伸来长枪攒刺，顶端的士兵只有用大盾招架之功，哪还有登城之力！一时间，双方竟然僵持起来！

    岳家军猛烈的进攻，也让伪齐军剩余的兵力展露无遗！

    张宪皱着眉头观看着这一切，担忧道：“敌人剩余的兵力，可以看出并不充裕，面对我们的进攻只能勉强应付，但是估算也还有三千。古人云十倍攻城，可是我们如今兵力与伪齐相当，他们的防御器械齐全，而我们却几乎用血肉之躯去攻城！即使攻下，也是伤亡惨重啊！”

    牛皋愤恨道：“天杀的王嵩，果然老奸巨猾，要是全部出来受死，也就没有这些鸟事了！”众将也跟着他一起将王嵩里外骂了个遍。

    “副帅！”岳云出列朝张宪抱拳道施礼道，“如今之情况，城池被攻破是早晚的事！只不过，为了避免将士免受不必要的伤亡，我愿一人登城破敌！”

    张宪急切道：“不可！以你刚才身手，即使是平原野战，任由你单骑冲击敌阵，我也不会担忧半分！可是攻城不比面对面的厮杀，你武艺再过高强，怎抵得了那流矢飞石，刀剑无眼！倘若你有闪失，我又如何向岳帅交代！”

    “我从父帅身上学到的最重要一点，就是为将者要爱护士兵，身先士卒！从冲锋的那天开始，命就交给老天保管了，如果战死，不过马革裹尸而已！”

    “哎！你如此说，我竟无言以对……勇哉岳云！拿酒来，我为壮士饯行！”

    身边侍卫拿来一碗浊酒，递给岳云。岳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后将空碗重重地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上甲！”岳云喊道。

    左右立刻又拿来一副稍大的扎甲覆盖在原先的铠甲之上，并将一面精钢面具戴在他的脸上，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他们又将一件厚重的长袍棉衣套在他的身上，并且不停地用水瓢舀水浸湿棉衣，这才停手，退了下去。

    张宪看着他这身行头，担忧道：“这穿戴少说有一百斤，你如此登城，吃得消吗？”

    “总比还没到城顶，就倒下了强！副帅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岳云告别了张宪，又带着六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拿着一根冲杆就往城下赶来。

    岳飞的到来早就引起了王嵩的注意，他立刻安排人手专门盯着岳云。

    离城20步时，岳云命令他们准备冲锋，自己抓住冲杆的前头，那六人抓住另一头。在岳云的一声“冲锋”下，七人立马一前一后，朝着城墙狂奔。与此同时，无数的箭只朝他飞来，还没冲到城墙下面，岳云的身上便像刺猬一般插满了弓箭。他没有丝毫的停顿，仍旧一往无前地冲到城下，借着惯力和后面的推力，如施展轻功一般，垂直于墙面，大踏步地奔跑起来。眼看就要到达城顶，一攒枪丛却在王嵩的亲自指挥下，刺向岳云，虽没有刺穿他的铠甲，却如一堵墙一般，让他无法前进分毫，一时间僵持在那儿，不能前进分毫。

    一个伪齐士兵突然搬起半个脸盆大小的石头猛地抛向岳云。在石头触及岳云的一刹那，平衡立刻被打破，城下筋疲力尽的六人被石头的冲击力推倒在地，失去支撑力的岳云立刻急速下坠。他用力推掉压在身上的石头，重重地摔倒在地面。巨疼从全身各处传来，他腹中一阵抽搐，张口便呕吐了一大滩的胃液，周围立刻充满了一股混杂了酒味的强烈酸臭味。

    那六位士兵赶紧爬起来，拖着岳云逃离了战场，并将他带到张宪身边。张宪吼道：“快去叫郎中！”随后跪下，脱掉了他的头盔，握着他的手颤抖道：“岳云，撑住啊！”

    “哈哈哈哈！”岳云却是笑了笑，随后翻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屑道：“皮外伤而已！想我跟着背嵬马军训练骑马披重甲陡坡冲锋的时候，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早就是皮躁肉厚，铜筋铁骨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过这一摔，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们不是有个宝贝还没用吗？”

    “什么宝贝？”张宪被他问糊涂了。

    “排弩啊！”

    张宪一拍脑袋，笑道：“怎么把这家伙什给忘了！”

    所谓的排弩，即是在一个弩床上安排多张叠在一起，抬起角度各异的巨弩，形同阶梯。装在弩机上的是如长矛般粗长的弩箭，采用韧性极好的木材制作，坚韧无比，以矛尖作为头部，以铁片为箭羽。发射时，只要扣动一个扳机，那么所有的弩箭便会同时发射，钉在墙上，形成一个由弩箭的长杆作为梯子的台阶，长杆上还会削出一道道内凹的缺口，这样士兵便可以踩着缺口，轻松地登上城顶！这次攻打随州，所有的重型装备几乎都被岳飞带走，唯独留下一台排弩，此刻正放在营中。

    “可是，你已受伤，我实在不敢让你再冒危险了！”张宪却是紧皱眉头。

    “没事，身子骨硬着呢！”

    “哎！好吧！来人，把排弩抬出来！”

    几个士兵用马车从营中载来巨大的排弩，并将它放到阵前。一个经验丰富的弩手正在调试着零件以及方向。

    “好了！可以发射了，大家退后！”弩手给所有的弩机装上了巨大的弩箭，疏散了弩床前面的士兵，瞄准一面没有士兵逗留的墙面后，抓起一把大铁锤，猛地往弩机上的一个扳机砸去！随着数十声尖锐的呼啸声响起，那些弩箭带着雷霆之势，射向城墙。“叮叮”巨响下，箭头直接没入墙中，巨大的箭尾剧烈地震颤着，发出“嗡嗡”的巨大响声，许久不能停下！

    岳云早已上马，几乎在弩箭射去的同时，他也策马狂奔。奔驰到城下，他从马上跳下，便左右手抽出插在腰带上的两把铁锥枪，踏着弩箭便往上登。这弩箭虽然排列如阶梯，但是相互间的距离和高度都足有半米，落脚点又是那么的狭窄，平常人要是走在上面走几步，便有掉下的危险，即便不掉下，也得小心挪步。岳云走在上面，却是如履平地，只是弩箭纵然再结实，支撑满缚铠甲，并且手持重器的他，却是有些不堪重负，一个个都吱呀呀地弯曲**，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自打岳云投入战斗的那刻开始，他就已经成为战役的焦点，第二次登城，伪齐军自然不会忘了他！一个个隔着垛墙拼命用长枪向他刺击，岳云却是随意地挥动着双锥枪，一边轻松格开刺向他的长枪，一边仍旧继续往上攀登，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伪齐军没有办法，只好又搬来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石头，朝他头顶上扔下。岳云这才停下，双锥轮舞不停，却是将投掷下来的石头击打得粉碎！

    “必胜，必胜！”岳云的拼命鼓舞了正在攻城的士兵，他们大喊着口号，更加奋力攻城！

    见伪齐士兵终于不再扔石头，岳云又继续攀登。刚走没几步，一股凉水突然泼在他身上。岳云却是满脸不屑！心想难道伪齐军还想用水攻，将自己冲走？那当真是笑话了！可是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刺鼻味后，他眉头皱紧了：“是猛火油！”

    还没等他反应，伪齐军的火把已经扔下，顷刻间，岳云被大火吞灭！

    “南蛮子旗头（冲锋在前的死士）被烧死喽！”

    “弟兄们，咱们再接再厉，将剩下的南蛮子给灭了，将军绝对会大赏我们的！”

    “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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