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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战河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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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n may 11 10:29:03 cst 2015

    郭忠林不会是无故失踪的,他先行离开重庆的原因是叶途飞需要他提前到河内来疏通关系。早在一个月之前,高桥信和叶途飞商讨如何才能顺利地完成此项任务的时候,高桥信就为叶途飞准备了河内这条路线。高桥信告诉叶途飞,说法国在河内的督办府里有他的一个法国朋友,这个朋友在越南还是很有能量的。高桥信说他不相信蒋先生会坐视汪先生的行为而不顾,只要汪先生迈出了这一步,蒋先生一定会有所动作,甚至会早有觉察而提前准备。“按照汪先生的重庆至昆明再至香港,最后从香港到达上海的计划是显然行不通的。小叶啊,只有出其不意,才能获得理想结果,而河内就是这一招出其不意的安排。”

    叶途飞贯彻执行了高桥信的计划,说实话,一步步走来,所发生的事情也逼迫着叶途飞必须按照高桥信设计的计划来进行。这期间,叶途飞多次感慨高桥信的老谋深算。

    郭忠林拿着高桥信的信物找到了这位法国朋友,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请求这位朋友为他准备一条船,一条能出海远航的船,至于费用,郭忠林打开了皮箱,在那位法国朋友面前齐刷刷摆放了三十根金条。“不够的话,你就打声招呼,钱不是问题。”

    钱绝对不是问题,叶途飞出发前,从日本人那里拿了不菲的活动经费,在重庆,戴老板也很大方,为汪先生做事,成为汪先生的依赖,自然汪先生也拔了不少铁公鸡身上的鸡毛。但是,单有钱是搞不到船的,还要有关系。法国朋友运用手上的关系网很快为郭忠林寻觅到了一条合适的船,但是,问题又来了。

    法国在殖民越南期间,对船只出海进行了极为严格的约束,只有获得总督签字的出海批文,船只方能出海。法国朋友千辛万苦找来的船只,却没有获得出海批文。

    “那就找总督去弄张批文,不过这又得花上一笔钱。”法国朋友提出了解决方案。郭忠林听了默不作声,直接从皮箱中拿出一沓美金来,放到了法国朋友的面前。法国朋友数了一下,嘴巴差一点裂开到了耳根,冲着郭忠林直拍胸脯:“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一周之内,保证办好!”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法国朋友第二天便灰头土脸地向郭忠林解释,说总督回国了,这个月是不会回来了。

    总督为啥选择这个时间段回国呢?理由很简单,回国过圣诞,顺便休个假。

    “命苦不能怪政府!”叶途飞听完郭忠林的汇报,用了这么一句话做了评论。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是很轻松的,但这句话说完之后,叶途飞的心情便不这么轻松了。用最乐观的态度来看问题,法国总督最快也要在一月初才能够回到越南,那位法国朋友即便神通广大,也得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办好出海批文。也就是说,最快也得到一月十号左右,叶途飞才能把汪先生等人装上船运往上海。距离这个日期还有半个多月,天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当晚,叶途飞和汪先生摊了牌,他对汪先生说:“香港你是千万不能踏足的,军统在香港至少有一百个人在等着你,我们唯一的路线就是从河内乘船去上海。但是,这个办法现在也做不到,我们找到了合适的船,但是拿不到船只出海的批文,至少要等到下个月的十号。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日,距离我们假设能登船出海的日期还有十九天,我希望在这十九天的时间里,您最好深居简出,不露面,不出声。”

    汪先生颇有些焦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先是对叶途飞的要求表示了遵从的态度,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不可!日本方面要求我在本月内必须公开发表我的态度观点,我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再也不能失信于日本人。叶先生,哪怕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须通电全国。”

    叶途飞苦笑,说:“让日本人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的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对日本人来说,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我想,您晚几天通电,日本方面也是能够理解的。”

    汪先生默默地摇了摇头,沉思了许久,最后坚定不移地对叶途飞说:“不可!未来不久,我将以一国之领袖与日本人打交道,必须向他们树立一个言而有信的形象,而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印象。叶先生,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理解。”

    叶途飞说服不了汪先生,只好退一步,说:“那好吧!您拟定好电文交给我,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做。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丢面子的,这电文我会放到香港去发表。”

    汪先生紧紧地握住了叶途飞的双手,感动地说:“将来我汪某人成就大事之时,一定不会忘记叶先生的卓越功劳。”

    一周后,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九日,史上最为著名的一封公开电文在香港发表了,全篇电文洋洋洒洒千余字,字里行间体现了汪先生‘爱党’‘爱国’‘爱民’的血泪情感,对汪派人士及日本方面来说,实乃一篇荡气回肠的佳作。因29日的韵目代日为‘艳’字,史称为‘艳电’。

    此电文一经发表,即等于汪先生投靠日本的事实已然坐定。重庆的戴老板未经蒋先生便向香港的郭寿华下达了命令:“绝对不能让汪先生活着离开河内!”

    同一天,身在上海的土肥原贤二给徐州方面挂了一个电话后,然后向河内发了一封电报:护汪登船,然后除叶。

    土肥原贤二的电报显然不是发给叶途飞的。也就是说,土肥原贤二在河内已经实现埋伏了一支力量,这支力量会在暗中助力叶途飞实施用船把汪先生运往上海的计划,但是在叶途飞完成这个计划之后,会按照上面的命令除掉叶途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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