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mon may 11 19:15:45 cst 2015

    遍地红叶落下，惹得人心中发热。他抱着她的腰，只愿在这红叶中白头相守。

    “所以，陛下是想让我去？”

    一句话，惹煞了所有风景。男子皱着眉，很不情愿听到她说出的这般冷淡的话。

    “是。”向煊把头缩进叶白蒙的脖子里，想要抵去侵袭而来的寒风，却未想到风直往白蒙的衣服里灌，白蒙娇弱的身躯瞬时忍不住颤抖。向煊紧紧抱住怀中的女人，“你希望的，不正是如此吗？”

    “臣妾不明，您明明可以治林承恩的罪，又为何要大肆封赏，请他赏菊呢？”叶白蒙假意关上面前的窗，挣脱开向煊的怀抱。

    向煊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却笑着道：“菊花落，人亦灭！，更何况朝中虽有大臣相助，可毕竟林尹根基很大，林承恩的那些暴行，还死不了。这是王兄说的。”

    “陛下英明，有王爷相助。”

    “若是王兄早些走出禁庭，林尹又岂能嚣张到现在。”想到此处，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左有苏谋士，右有阳明王，前有林御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叶白蒙双手抚琴，却只是轻轻的用指尖拨动琴弦，一音一曲。琴声飘飘，旋进向煊的心中，他喃喃自语道：“后有佳人郎。”

    自古帝王心中的寂寞无人言说，享尽万般富贵，不过孤独过客。可向煊不这么认为，眼前绝露凝香的女子，因为她，他便不再是寂寞帝王。就算上苍真的要惩罚他，不给他想要的幸福，只此一眼，此生足矣。

    赏菊宴，秋日的隆重盛宴。不谈国事，无论尊卑，喝酒谈词吟诗，勾心斗角的政客也会变成颇具才情的文人墨客。开国时，人人崇尚武力，皇帝向德偏要重文轻武，大肆抬高文客的地位，特设赏菊宴来推崇文学，经过百年来的流传，赏菊宴成为青年才俊门交谈赋诗的德雅场所。历代皇帝对此很是重视，若能在赏菊宴中得到皇帝的青睐，前途将不可限量。有机会参加赏菊宴的大臣文人，无不想方设法弄尽一身才学，只为让皇上瞧上一眼，可林承恩不这么想。自赈灾回来后，他就被父亲禁足在家，虽然外面的风言风语他听的不少，却不以为然。人人都说他活不了多久，可他不仅没事，反而受皇帝邀请，来到这赏菊宴。这赏菊宴只有才学高端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就算你是太子，若不是才学过人，是不可以来的，除非继位成王。林承恩从没来过这赏菊宴，他虽从不稀罕，可凡事图个新鲜，他还是擦亮眼睛，东瞧西看的。目光凝聚在远处的石雕旁，一身蓝色锦袍，腰间垂下白色美玉，左手紧握长剑，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冷漠至极。林承恩大步走到林其云面前，臃肿的身体一晃一晃惹人发笑。林其云注意到了林承恩，却不想理他，直往反方向退让。

    “别走啊！”林承恩拉住林其云，油腻的手弄得他很不舒服，林其云开口道：“有事吗？”

    “老弟，不是哥哥说你，这赏菊宴，连我这没文化的都是到是说说词，聊聊诗的地方，你拿把刀算什么，想捅谁啊？”

    林其云不想理会他，推开林承恩，转头就走，却被林承恩拦住了去路。

    “你哥哥和以前可不一样，这不陛下求我来赏菊？你呢，虽然不似从前风光，紧跟陛下，但保护什么混蛋王爷，也算是美差一件。”林承恩言语中尽是得意。

    “寡人可没求你，这是请！”

    向煊路过，正好看见林其云，本想见见他，不巧正看到林承恩羞辱其云的一幕。“你就是林承恩？”看着这个圆头圆脑，狂妄自大的人，向煊立刻想起各地官员对他恶行的描述，不禁心生厌烦。

    “正是小人。”林承恩凑上前来，笑呵呵地道：“您是君主，您的‘请’，说白了和我们的‘求’也差不了多少。”

    “陛下。”林其云俯身敬拜。

    “不必多礼！”向煊笑着说，突然看见林其云手中的长剑，更是开心：“真难为你还记得拿那把剑，以前的赏菊宴上的你总是拿着它保护寡人。让你去王兄那，没生气吧。”

    “为君臣，不忘本，怎会难过？”

    向煊很满意地点点头，“今日，便忘却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好好的歇歇，看看那些学士门，是如何争相对论的。”

    “陛下，时候不早，该动身了。”曲令贤凑到向煊的耳边，小声说道。

    “寡人知道了。”向煊又对林其云笑笑，道，“走了！”

    “恭送陛下！”林其云跪在地上，跪拜送驾。

    林承恩被晾在一旁，好似眨眼间，向煊便没了身影，“这就走了？”他缓了缓神，“怎么什么都没赏赐给我啊？”

    宴席上，一个个豪放懂得诗人不羁地卖弄着自己的学士，却迟迟看不到陛下的身影。向阳明独自在角落旁喝酒，别人吟得越激昂，他就饮得越潇洒。这里，都是年轻才子的天堂，就算是为官的不过是刚入官场的小生，像林尹这种纵横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是不可能来的，换句话说，这里是向煊难得的主场。没有林氏一党的庇佑，一切都显得很简单。向阳明喝得很醉，眼前模糊了一片，他看到，向煊把那个女人带了过来，赏菊宴从没有女人的身影，更何况是一个本不应该被人看见的女人。可向煊还是把叶白蒙带来了。自从林其云告诉向阳明一些事情后，有些人，向阳明再也看不懂了。也罢，醉梦醒时假，醒时醉梦真，何必分那么清？

    向煊走进宴席，一身黑色华服，温和的眼中隐藏着锐利的黑眸，宛若黑鹰，颇具席卷风云之势。四下安静下来，屏住呼吸接待帝王的驾临，唯有角落中的向阳明不管不问不顾，品味世间佳酿。向煊轻抬右手，示意众人继续，文客们便牟足了劲，想得向煊的青睐。向煊对那些卖弄文学的骚人墨客没有太多的兴趣，他知道，真正高风亮节的学士，是不会来到这种地方的。只是祖宗之命不可违，这一年一次的赏菊宴，也就有了存在的必要。

    “陛下，娘娘去了后院休息，您是否也要移驾？”曲令贤见向煊有些无聊，忍不住趴在他耳边，小声建议道。

    叶白蒙近日总是闷闷不乐，向煊本就想带她出宫走走，正好借这赏菊宴对付林承恩的机会，搏美人一笑。向煊正想点头同意，不经意间却看见角落旁自斟自饮的向阳明，不禁万千感慨，叹了一句“正事未定，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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