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三章

    sat may 23 14:19:33 cst 2015

    “小人邓臻参见小侯爷，刚才小人无礼失言，还望小侯爷恕罪。”邓臻犹豫只犹豫了片刻，就跪倒在张延民的面前轻声说道。

    张延民上前搀扶：“先生心忧咱们昊清国，在前敌浴血奋战，何罪之有？请起身叙谈。”

    不料那邓臻却不起身，反而跪对着昭明太子道：“小人斗胆，不知道您可是原本要去永安城、永定城劳军的宫里的那位贵人？”

    这时连昭明太子也有了兴趣：“张小侯爷是自己告诉你身份。但是我什么话都没有说，你是如何猜出我身份的？这里人多眼杂，你起身说话。”

    “是。”邓臻看了看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急忙起身，垂手站在昭明太子身前，小声道：“小人先要恭喜贵人洪福齐天，安然脱困，实在是国之幸事。请贵人恕小人先前胡言乱语。”

    “恕你无罪，说吧。”

    “这其实并不难猜，首先，张老侯爷的亲兵营秀字营奉皇命跟随太子前去劳军。张小侯爷跟随前往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第二，跟两位来此的一路上，小侯爷都对贵人有意相让，连介绍都是先介绍贵人，再介绍自己。第三，据小人得知，贵人随行的随行队伍并没有皇亲国戚，而贵人姓朱。所以小人大胆推测，您是京城里的那位贵人。”

    “好，你胆大心细，又心忧国家，是一个难得的忠臣。我记得你了，虽然现在你官卑职小，不过如果你能继续为国效力，比如在张小侯爷的手下做事，我和小侯爷自当保你前程。”昭明太子见得张延民向邓臻告知身份，也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别说有昭明太子的保证，就是能投靠昊清国军中泰斗――定军侯张家，自己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面对这等天大的好事，邓臻自然是满心欢喜，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表情变得肃然，向张延民再次施礼道：“小侯爷，学生不才，愿为国家尽忠，敢问小侯爷是否愿意收留？”

    张延民表露身份就是想招揽眼前这个中年文士，看到他愿意投靠，心中喜悦：“承蒙先生不弃，小子愚钝，还望先生教我。”

    两人见了礼，重新坐好。张延民对邓臻说道：“先生，不知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何高见？”

    “东翁，本来在下是要和一起逃出来的几位军中幕僚往邯郸逃命的。但是眼下……”邓臻看了一眼张延民身边的昭明太子，欲言又止。

    “情况真的这么槽糕了吗？”张延民问。

    “很糟糕，三大郡城的主帅两个阵亡，一个被围。据我们来时听到的消息，后明国的鹰扬军团派了很多机动性强的骑兵部队，对我们撤下来的败军强追猛打，甚至有些部队连老百姓也不放过。你们是知道的，鹰扬军团的鲁地特别嗜杀，他的兵也是凶残无比，一路上已经出现了不少整个村子遭到屠杀的情况。我们现在群龙无首，后明却是倾尽全力。永胜城能否保全实在是堪忧啊。”

    “你们退下来的部队有多少人？”张延民又问。

    “不知道，当时大家都是没命的跑，实在是不知道周围的情况。不过见到东翁之前，我们听说这个镇子的南边好像退下来了一支近千人的队伍，应该是咱们的正规军团。”

    张延民看了看昭明太子，说：“太子，咱们要不先去南边看看，现在这么乱，找些帮手终归是好的。到时候太子还是不要露面，万事都由我出面。”

    昭明太子点头同意，邓臻也要和他的几个伙伴告别。于是三人先回到原先的广场，邓臻跟伙伴告了别，就一起往小镇南边行去。

    张延民三人往南走了大概十里路，果然在官道旁的陡坡上看见一个简易的军营，虽然简易，但是以张延民前身的军事素养来看，这个军营布的有板有眼，很有章法。他正在观望，从军营冲出了两个骑兵，手拿弩箭，对着张延民高声喝道：

    “喂，前面的三个汉子，此地禁止逗留，你们三个速速离开。”

    张延民暗暗点头，在如此兵败之时，这个队伍的主官还能把营盘扎的牢固，这些士卒还能有这么高的警惕，应该是昊清国主力军团的士兵。想到此，他高声回应：“喂，不要动手，我乃永定城董镇抚使帐下的管带，这是我的腰牌，你们速进营回禀你们家大人，让他出来相见。”

    说完把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扔了过去。

    一个骑兵伸手接到腰牌，看了看，躬身行礼：“请大人在营外等候，卑职马上去通知我家大人。”拍马回营去了。

    张延民三人没等多大功夫，从军营就拥出来一只几十人的马队，领头的是一个骑着红色骏马的家伙――那个将军膀大腰圆，和他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双眼细小，眼缝好像是被刀切开似得。虽然他也穿着全套的铠甲，却非但没有一丝精悍，反而显得臃肿。他显得很着急，边拍马边喊着：“都给老子快点。”

    “天，居是舒翼统领。”张延民身边的邓臻看见这个胖子露出了非常古怪的表情。

    “鼠疫？”张延民心中暗自鄙视，“这个胖子的父母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而且，怎么感觉这个家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厨子……”

    “他是厨子出身。”邓臻接着道：“是我们定军侯府里出来的人。”

    邓臻此时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角色，把张延民当成了自己的东家。

    “他从前是张老爵爷的厨师，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被张老爵爷赏识提拔了起来，在永定城当的是营官。后来……反正就调到永胜城降为了统领，蔡镇抚使一向不待见他……唉……估计咱们家老爵爷一辈子也就对这么一个家伙看走了眼吧。”

    “什么？”张延民看着邓臻眼里那鄙视的表情，心里又涌起了刚才邓臻的那句“他是厨子出身”。

    事实上……这位舒翼统领确实有被人鄙视的地方。

    这位统领在昊清国兵部有一个特殊的记录：他所带领的部队，历来都是每次战争结束的时候，损失最小，保存最完整的！

    因为这位统领似乎总是能预知或者感应到即将到来的危险，然后……带领部队在危险到来之前快速撤离！

    注意，是撤离，不是逃跑！因为这个胖子从来不会在违反军令的情况下带队脱离战斗，因为那样的话，他将会受到军法惩处。而胖子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总是能在最危险的情况下找到一条生路，带着手下的人安全的撤离。

    曾经在有一次的守卫永定城的战斗中，他率军担任先锋，因为后明军的迂回，他直接带着军队跑进了后明国的后方。

    但是这位胖子统领发挥出了让当时永定城中所有将军都叹服的本领：他带着自己的六千名部下，在周围总数超过五万的后明军的围追堵截之中，硬生生的在复杂的地形之中找到了一条缝隙，一路穿梭跑出了敌占区！

    除了有几个士兵因为在逃跑的时候扭伤了脚之外，他居然一兵不损！！

    但是因为他的屡次神准的撤离，也使得前线的其他将领颇为不满，有意无意之间，他的官职就由前线的营官降为了地方驻军的统领。

    听着邓臻在耳边说的这位统领的事迹，张延民不但没有像邓臻一样流露出丝毫的鄙夷神色，相反他的心中暗挑大指：“这个胖子统领，绝对是他妈的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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