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建国新思路

    wed mar 11 16:23:47 cst 2015

    第四十八章　建国新思路

    王晨一番问话让正在纷闹的营帐顿时安静了下来，戏忠和郭嘉也是满脸疑惑地看着王晨。

    王晨此时双眼望着帐外，嘴里仿佛是自言自语，“我们西征为了何事？将来西征结束了又当如何？即便是掌管天下，难道我们还要建立一个这样的国家？若如此，过不了多少年，天下岂不又和现在一个样？”

    如此沉重的问题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怦怦作响，但却没有一人能够回答。

    王晨回过味来，淡淡地问戏忠和郭嘉，“孟子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此语何意请先生教我。”

    戏忠答道，“此言之意是普天之下百姓最为重要，江山社稷尚在其次，而君王更是敬陪末座。基于此，一切君王都必须以百姓的利益为重，只有百姓满意了，江山社稷才会稳定，君王的利益才能巩固。”

    “那要君王有何用？”王晨一语振动在坐的每个人。

    “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王及受命于天，掌握天下，国岂能一日无君？”郭嘉很坚决地说。

    “既如此，我想请问诸位，是先有君还是先有民？”王晨一脸的狡黠。

    “当然是先有君。”众人莫不有些诧异地回答。

    “此言差矣。远的不说，就说汉高祖刘邦，他出生就是帝王吗？不过是一乡中游民，后以一亭长而后问鼎天下。众位难道忘了当年陈胜、吴广振臂高呼之‘王侯将相、宁有种呼？’”王晨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众人无话可说。接着他又说道，“当年尧舜禹禅让，三人并非父传子世袭，为何自夏商周秦汉而改？无他耳，只因天下由人人之天下变成了个人之天下。”王晨此言振聋发聩，让戏、郭乃至众人瞬间呆住，脑子里都在想王晨刚才那句“人人之天下变成个人之天下。”

    王晨顺着他的思路向下说，“想当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当时已相当于天下之尊，何至辛劳至此？若当时已是个人之天下，众位想那尧舜还能禅让否？后世腐儒把此行为当成榜样来鼓吹宣传，无非是想愚天下之民，堵天下之口，把他们想立之皇帝吹捧为天之骄子、受命于天罢了。究其原因是万民不教，受人愚弄。”

    “主公此言惊世骇俗，可若国一日无君，还可称国呼？”郭嘉满脸都是疑问。

    “当然不可。吾以为，君乃民所推选之贤者，可领万民守故土、兴农桑、保平安、谋福利，反之，诸位想百姓可愿选之？”王晨反问众人。

    “况且，国之财税取之于何处？用之于何处？”王晨问大家。

    “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朝廷各种开支。”戏忠答道。

    “其中定然包括官吏之成人俸禄。既官吏之俸禄来之于百姓，那即百姓养活了官吏，那为百姓还怕官吏如猛虎耶？”王晨问得戏忠和在坐众人哑口无言。

    接着他又说，“追溯远古，世上本无国，只有家，百姓各自管理自己，或因天灾，或因人祸，致使贫富不均，需要有人来解决相互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如此犹如大姓之家主及百姓之村长一般，有谁听闻百姓及其土地尽归于村长之说？后世人口增多，相互之间矛盾越来越大，需要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则出现一些类似于今日官府之机构，逐步演变而为国，这才有了官吏、国君以及法度、规则。而本应为民保平安、谋福利的国君、官吏，却欲独享管理百姓之权力，便把用于本应服务于百姓的军队、官僚变成了为自己谋福利的工具，更有甚者，为了能让自己的后人也变成不劳而获的上上人，就尊崇董仲舒之流的言语，废黜百家，独尊儒术，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以此来愚民惑民。再加上历来君王，无不依靠士族大家，官吏皆出自于此，百姓只能靠耕种为生，鲜有出仕之人。即使有也远不能在士族林立的朝堂之上占得主流，长此以往，百姓皆以为天授皇权，自甘为当权者奴役，贡献民脂民膏，不以为辱，反以为荣。除非到了真正无法生存的地步，恰得一人振臂一呼才揭竿而起，正如陈吴反抗暴秦、刘邦反抗项羽一般。”此番话一出，更加让大家听得目眩神迷。

    “主公此番言论，让我等大开眼界，莫非主公所想重建之大汉是一个没有君王的大汉？”郭嘉似乎听出了点王晨话的味道。

    “然也。如此变化于眼下的大汉而言，太过激烈，怕不光大家士族根本不会答应，连普通百姓也会想不通。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但在将来我必要实现。究其根本，不外乎以下几条：第一，重建大汉之根基是人人平等，没有任何特权阶层和权贵阶层，即使是所谓的皇帝也不例外。第二，重建大汉的治政形式是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相互独立、互相制衡。三权分立具体到做法上，即为行政、司法、立法三大权力分属三个地位相等的不同政府机构，由三者互相制衡。所谓皇帝可以让他负责行政权，也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国家的象征，不给予实际权力。而立法机构只管立法，不能参与行政和司法，司法机构只是按照立法机构设立的法律执行，不能参与行政与立法，行政机构则按照立法机构设立的法律治政，不能参与司法及立法。第三，国家最高治政的权力机构设为参议院和众议院。即最高行政长官提出的任何措施必须经参、众两院投票，不过半数不得施行。第四，最高行政长官可以任何朝廷官员，但必须经两院投票。除此之外的任何官员都由百姓选举产生，司法机构全程监督。第五，军队由国家所有，不再听从任何个人指挥。最高行政长官是名义上的军队最高指挥官，但任何军事行动必须经两院投票。”王晨把自己的最终想法向大家全盘托出，听得众将军和戏、郭二人傻了眼。

    我的天，这样一来，朝廷虽然还存在，但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大到皇帝小到县吏都有一大堆人在监督在制约，即使可能出现一些特权或问题，但要想有大的动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特别是对皇权的约束，以前虽然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但真正执行的有几次，反而刑不上大夫执行得最坚决，后来逐步发展到刑不上官吏及亲属了，说白了律法只对百姓，而且解决权还归当官的，百姓只能被动承受。如果真的能按照王晨所说的建立大汉，那这官还有人愿意当吗？

    其实王晨这么想就是要革当官的命，革富人的命。在王晨思想认识上，就是要创造一个即便是孤儿也能自由自在任其生存发展的社会。原因很简单，你要当官那就按法律当好你的官，千万不要在当官的同时还搞其他“副业”；你要想赚钱，那就按照法律去赚钱，千万不要在赚钱的同时搞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除非有女的愿意，但绝对不能用钱换权，甚至做一些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事情。

    沉默中，郭嘉问了王晨一句，“主公，若如此，那重新之大汉第一任皇帝应该是你自己，你是否也要按此办理呢？或是还有别的说法？”

    王晨哈哈一笑，“奉孝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之所以这样想，最根本的是就是要以此来制约我自己和我的后人。此为新建大汉的未来国策，一旦制定，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得更改。我曾对你们大家说过，此生我必不负众人，这其实也是我对大家的保证。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大事已成之时，确保自己不做出对大家不利的事情。当然如果我都不能，那我想其他人更不可能。我的理想是在愿望达成后，最多只做一任五年的皇帝，其后由参众两院选出下一任皇帝。”

    在坐的除了典韦、许褚外，基本都明白王晨说的意思，那就是用王晨这种治政之法，保证连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能干那些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哪怕是他功高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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