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事无常伤心苦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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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may 16 08:43:00 cst 2015
沈郁剑说的,全都是真的。
俊杰小王爷确实拿着刑部的公文,向高进借兵,去缉捕一直想抓没抓到的雷霆剑。可是,雷霆剑被抓回来,高进确实也不肯把人交给他。
高进这个人,对于事理,并不拘泥,一定要清廉、公正,还是不趋炎附势等等。但是,不趋炎附势,不代表他就没有原则。说白了,年纪轻轻就做了镇国武阳王,高进的性格清高着呢。让他拿人就拿人,跟他要人就要人?鲁王世子而已,他一个武阳王,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话传开去,他还混不混了?
俊杰小王爷出示的是刑部的公文,那么,龙俊杰又不是刑部的官差,高进自然有十足的理由,不把雷霆剑交给龙俊杰。
龙俊杰机关算尽,想网络独孤枫为自己所用,到现在为止,所有辛苦,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湖上的高手,说起来少也不少,但是,能够厉害到独孤枫这样的,说实话,不多!
龙俊杰跟南征军走了一路,一直到山东,也没买到高进一个面子,心里那叫一个气,简直别提了。
姚之洞很担心,高帅从此要和鲁王府结下梁子。
高进说:“鲁王府固然不可轻易得罪,但是,你认为,鲁王和皇上之间,谁更应被周全呢?”
说这话时,中军帐中那是一个人都没有。
姚之洞听不太懂,让高帅把话挑明。
高进当他是心腹,说:“个中关节,可不是你告诉我的?鲁王和皇上,从一开始,就是什么关系?堂堂一个鲁王世子,居然亲自出马,来抓一个江洋大盗。俊杰小王爷是真心要伸张正义,为黎民除害吗?”
姚之洞想了想,顿悟:“哦,俊杰小王爷他――”
高进乜斜他,姚之洞也闭口,凝目高进。
高进说:“你不敢说,我替你说。龙俊杰要的是独孤枫这个人,至于独孤枫犯过什么事,这些事,事实上是不是独孤枫做的,龙俊杰根本就不在乎。”
“龙俊杰这是在为鲁王九千岁网络人才。”高进这句话说出来,可是一语中的。
岐孟关的事情,是一个血粼粼的教训。假如胡之恒在岐孟关顶住了,粮草到底没能送达前线去。征北军的下场是什么?就算不被屠杀,没有冻死,也要活活饿死在草原上吧?五万儿郎枉死他乡,当今皇上,屁股在龙椅上,还能再坐稳吗?
说到底,都是“黄河三鬼”没用。
说实在的,高进尚且不了解沈家姐弟的底细。不过呢,他明白他自己,需要站在那一条战线上。
人在仕途,站队正确可是再重要不过。跟对了主子,这辈子就全盘对了。反之,可就万劫不复。
四尺四的雷霆剑,此时此刻,就放在他的中军大帐中。
可是,独孤枫这个人……
高进联想到文达春将人抓回来的那一天,传说中的雷霆剑,虽然身材魁梧,可是,须发蓬乱,尤其神态萎靡,根本没有一点儿英雄了得的样子。
高进遇强则强,很想找个借口和传说中的雷霆剑切磋笔试,百闻不如一见,大名鼎鼎的雷霆剑,原来只是个胡子拉碴的草莽。
在行军途中,高进还亲自去查探过,独孤枫带着手铐脚镣,随军一起走,目光发滞,行动迟钝,始终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高进期待了好几次,无不如此,最后,也就荒废了那一颗想要和雷霆剑一决高下的心。
独孤枫为什么变成这样?
这话,还要从他生分了和楚语菲之间的感情说起。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种多样的人。光成功者当中,就分很多类别。比如瀛烈吧,他坐上了皇帝的宝座,需要多少智谋,又需要多少隐忍,除了他自己,大概,谁也不清楚。像瀛烈这样站在权力巅峰的人,他们的心理都无比强大。不到强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根本抵抗不住那疯狂来袭的腥风血雨。就是想想吧,普通人也要疯掉。
再比如高进这样的,从小遇到一位好老师,从第一天为老师烧饭开始,就屡受打击。出身将门的事实,让他本身底蕴不浅。屡屡被打击的情况下,依然不磨灭傲骨一副。骨子里面,其实自视很高。有定力,有城府,眼界宽,是大将之才。
再举一个――逸城少主沈郁剑。这和独孤枫一样,是得算在草莽里面的人。但是,他的傲慢,来自于那非同一般的本事。而且,他的父母,都不是寻常人。江湖上,忌惮的人多着呢。可以这么说,就江湖而言,沈少主到的地方,永远都是歌舞升平、一片坦途。沈少主本身就不是善茬,惹到了他后面那个爹,虽然天魔程倚天有言在先,不涉足武林,可是,儿子被欺负了,老子为儿子出头,大概是说到哪儿,都没人能来挑半个理出来。
而独孤枫,和以上三人皆不一样。瀛烈的成功,好像天上的日月,璀璨而尊贵;高进的成功,则似罕见的明珠,稀少难得。沈郁剑有其独到的魅力,只有独孤枫――独孤枫除了一把雷霆剑,以及一颗孤傲的心,什么都没有。
文达春带飞骑前去缉捕他时,他正值失落、迷惘之时。圣人倡导: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独孤枫,只做到一,第二点,费了那么久时间,拼上老命,似乎也完成不了。
他知道世界险恶,没预料到,会险恶到这种程度。
被鲁王世子盯上,大概是什么大灾难要来临的预兆吧?
文达春到来时,只是拿出一张从鲁王世子那里得来的画像对照一下,便下令抓人。
独孤枫,很神勇,一把雷霆剑只划了两个圈,就劈断了二十几匹马的马腿。马背上的骑兵滚作一堆,狼狈不已。
文达春那叫一个没面子。差点就让要抓的人,从自己眼前生生逃了去。
独孤枫感觉到麻烦越惹越大,提着雷霆剑时的心情,不自禁就开始急了。
文达春也绝,用上了狠招。他让士兵们取出绊马索――骑马的兵,拿出绊马索――两匹马拉一根绳,冲到独孤枫面前,两马交叉。绳子就把独孤枫给围起来。
两匹马冲上来,再两匹马冲上来,再两匹马、两匹马冲上来,神勇无敌的雷霆剑就被一匹一匹又一匹的马裹成一个粽子。好了,到这时候,别说雷霆剑,就是雷神下凡,也无计可施。
就这么着,独孤枫就被抓了。
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留给他――独孤枫的世界,上天对他,可真叫一个残忍。
是以见到高进时,独孤枫整个人的情绪,都跌到谷底。他认为,除了在六大门派的比武大会上,自己的命运略微抬头之外,他这个人,前半生,就没出现过多少,让他觉得顺利的事。就是练成个本事,那也是经历了无数曲折,又付出许多辛苦才有所得。
就在他这么自甘堕落时,和他一样伤情不已的,便是跟着沈家姐弟,来到河南的楚语菲。
楚语菲的命运,和独孤枫还真是蛮像。小富人家嫡女出身,因为母亲早逝,父亲二房扶正,从此开始自己悲惨的生活。吃不得最好,穿不得最好,为了让钱夫人眼前清净,钱夫人还不惜买通了贼,将她迷晕,从家里盗走,还联络了人贩子。楚语菲,险些就被卖入姑娘家最不愿去的那些地方。
再走几天,就要到京城了。
楚语菲跟着沈家姐弟,在莱阳暂住,第二天启程,两天后,到达密云。
到了密云,就离京城不远。
这一天下午,楚语菲愁肠百结,来到沈郁剑的房间门口。沈郁剑上午出去,刚刚回来。听沈大小姐说,他生**洁,只要条件允许,办完事儿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洗个澡。
估摸着沈郁剑洗澡的时间,楚语菲就在外面等。等了又等,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门后“嗒”一声轻响,人字二号房的门才被从里面打开。
“啊――”楚语菲憋了这么久,乍然之间,居然说不出来话。
面对沈郁剑,她从来也没法让自己不去心跳,不去脸红,不去气短。这个沈公子,和别人也太不一样。楚语菲出身虽不富贵,但也是小富人家嫡女,幼年时,也是见过些许世面,见过许多人。可是,就在她生活的那个圈子里,何时见过像沈公子这样的人呢?
这位沈公子的脸,单独来看,真比女儿家还要漂亮几分。
再有,这位沈公子也很讲究穿衣,绸缎的衣裳也好,布做的的衣裳也好,每一件,只要是他穿出来的,无不剪裁得合身得体。合身得完全凸显出他本人英挺伟岸的身躯,得体得将他一身沉稳不乏风雅之气表现无遗。
就说这会儿吧,他就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白色的衣裳,从领口到袖口,到袍子底边,并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但是,就像月光铺下来,那么精美,那么柔和。
楚语菲面红耳赤,踯躅半天,方才嗫嚅:“那个,沈、沈公子,你、你都忙好了吧?”如果不是心里有事,真该转头飞奔。
沈郁剑这个人,面对独孤枫时,独孤枫觉得他阴冷;面对高进时,高进认为他傲慢;面对叶嘉妍,叶嘉妍认为他难处;至于面对沈灵,沈灵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打从心眼里认为,弟弟其实和自己一样,没心没肺。不过,此刻他站在楚语菲面前,楚语菲那么温柔的女孩子,让他又如何能不更温柔一些呢?
沈郁剑放开搭在门边上的手,一抹浅笑,好像此刻夕阳正趋于柔和的光。
“楚姑娘,找我有事,是吗?”他说。
楚语菲的心,顿时一宽,笑意爬上她的脸,她点点头。
沈郁剑请楚语菲到前面大堂,先让小二整几个菜上来。他和楚语菲都用了晚餐。饭吃完了,沈郁剑才对楚语菲说:“楚姑娘,这几天来,你都心神不宁,想必,是为了独孤大哥的事忧心,是不是?”
他这么善解人意,楚语菲的话也就好说。
楚语菲没其他任何人可以依靠,眼前就是一个沈公子。楚语菲蓦地拉住沈郁剑的手,好像溺水的人捞到救命稻草那般,死死握着,然后哀求:“沈公子,你一定要救救他,也救救我。”一语说罢,两只大大的眼睛,已然红了。
楚语菲握着沈郁剑的手,满腹愁肠说着有关于自己以及独孤枫的事。从自己的娘早逝说起,钱夫人和二妹楚艳秋,无不觊觎她嫡女的身份,屡屡想将她先除之而后快。在楚语菲的记忆里,吃饭吃坏了肚子,平地上走路会跌跟头,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连大冬天掉水塘里这样的事,都发生过。只要没死,她都忍着,一直到,钱夫人买通贼,将她盗出家。
说到这一节,楚语菲就伤心不能自已。为什么自己的命会这样苦?亲娘死了之后,就遇到这样歹毒的后娘?难道自己的女儿是人,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如果不是遇见独孤大哥、如果不是遇见独孤大哥……”楚语菲想到完全可能的后来,泪雨纷飞。
沈郁剑的心,委实很好,非常温和、非常耐心,安慰她。
二楼上,远远的,隔着栏杆,叶嘉妍陪着沈灵,两个人驻足许久。从楚语菲主动抓住沈郁剑手开始,站在后面的叶嘉妍眼神里的玩味就没消失过。而深受叶嘉妍言语挑拨的沈灵,更是面色沉得难看。
沈灵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平生最不会去干的,就是刻意讨好他人的欢心。一个人,最不擅长干什么,就会特别讨厌别人热衷做此事。明明只是述说自己凄惨往事的楚语菲,在叶嘉妍的幻化下,再落在沈灵揉不下半粒沙子的眼睛里,简直可憎极了。
眼见郁剑和那个又会撒娇又会哭的女人越靠越近,哦,简直就要贴在一起,沈灵再也忍不下去,“咚咚咚”从楼梯上跑下来,径直冲到楚语菲旁边,猛力拉起楚语菲,然后大力将楚语菲推开。
“哗啦!”巨响,楚语菲被推到别人桌子上,撞下去桌上一般碗碟,一杯已经端起来的酒,也洒了喝酒人满身。
喝酒的是个胖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妈了个巴子,那个不长眼睛的,打架打到爷头上?”闪目一瞧,看到沈灵,伸手指道:“是你这小娘儿们是吗?你这小娘们……”刚说到这儿,沈灵瞪起眼睛,拿起桌上一个包子揣他嘴里。粗俗下流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沈灵手掌飞动,“噼里啪啦”扇了他十个大嘴巴。打完了,从他嘴巴里取出包子,扔在地上,又飞起一脚,踹在胖子肚子上。胖子被踹得原地摔了个大马趴,跌在地上,小肚子如同刀绞,嘴巴里酸水直冒。
沈灵手背在后面,森然道:“你,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
胖子被打得很惨,加上沈灵这边,沈郁剑站过来,南宫昊穹也从后面赶来。两个大男人,撑起的就是一片蓝天啊。胖子一看,情形不对,识时务者为俊杰,趴在磕头:“姑奶奶饶命,小人刚刚话说错了。这桌子腿不好,自己歪倒了上面的碗碟,小人前不久得的手软病,酒水都是自己泼到身上。”
掌柜从柜台里跑出来,做和事佬。东西也不要胖子、沈灵其中一方陪,劝退了胖子,把沈灵劝到沈郁剑原来那个桌子旁。
掌柜对歪在一旁看闲的小二说:“还愣着干嘛,还不给大小姐添几道菜去。”店里面有几道拿手菜,掌柜让厨房做了,说明免费送。
一场风波才平息。
楚语菲尚且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事,只是可怜兮兮,站在沈灵旁边,一边哭一边对沈灵说:“沈小姐,都是我不好,我没站稳,替你惹麻烦了。”
沈灵瞧她这样,心微微一软。
叶嘉妍就坐下来,靠近沈灵,然后说:“楚姑娘,说什么惹麻烦。你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本就是荣辱与共啊。”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瞧沈郁剑,接下去,“少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沈郁剑是个人精,不用细想,便已经感觉,必是这个叶嘉妍又在姐姐耳朵旁边挑拨。
叶嘉妍能挑拨姐姐什么呢?沈郁剑稍作思忖,便猜到大概。无非“这个女人还是不安分,就是想拉少主做自己靠山”之类。而姐姐原本就不喜欢语菲。
想到一开始,语菲和姐姐相见,沈郁剑就忍不住暗暗叹气。
那是叶嘉妍去南征军大营回来后的第二天吧,沈郁剑就把楚语菲带来,让楚语菲拜见姐姐。
楚语菲站在距离沈灵三尺远,蹲身万福,口称:“沈小姐。”脸微微一抬,就引起火花无限。
最为嫉妒的,是永远都位于沈灵之后、但从不妄自菲薄的叶嘉妍。上文说了,叶嘉妍是个美丽的女孩。美丽的女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绝对就是珍宝一样的稀罕物。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美丽”二字呢?那可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头发、皮肤、身材,无一不要长到令人爱怜才可以。难得的程度,犹如珍珠对于砂砾。
偌大一个逸城,许许多多的女孩子,有清秀的,也有妩媚的,可是,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比叶嘉妍还美丽。叶嘉妍,就是逸城当中会走路的花。
沈灵的出现,给了叶嘉妍一个莫大的挑战。因为有一个据说美貌倾城的母亲,所以,沈大小姐容貌即使糅合了父亲阳刚的特色,可是,因为逸城城主本身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帅哥,所以,沈大小姐的五官,还是属于上乘。一张下骸略平、下颌骨转折有些明显的脸上,高挺的鼻子勾勒出无比生动立体脸部特征。一双眼睛灵动得仿佛瞬间可以抵挡别人的内心。这样的人,连女子也会怦然心动,何谈男人?
不过呢,沈大小姐委实好命。她有城主那样的爹。右护法叶凌羽千叮咛万嘱咐自己的女儿:“嘉妍,对付谁,都不能对付大小姐。那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更何况,少主沈郁剑又精明得那么可怕。
可是,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贫家女子(和拥有诸多产业的逸城相比,楚语菲的出身只能算贫穷),也能在外貌上,给人这样大的冲击?
瞧瞧,这个叫楚语菲的女孩,一张线条完美的瓜子型小脸,额头宽宽的,下巴尖尖的,晶莹得几乎透明的肌肤上,轻烟一样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包含柔情。一张小嘴,上嘴唇薄到刚刚好,下嘴唇则丰润到没刺可挑,两角微微一扬,任何动听的情话都如欲说还休般,让人还没听,都已经醉倒。
“难怪雷霆剑把前程、性命都不当回事,”叶嘉妍凑近沈灵耳朵,用极微弱的声音低低道:“这个楚语菲,确实有过人之处。”挑祸的分量还不够,再加一句:“少主似乎都情不自禁了呢!”
最后一句,把沈灵给点着了。
沈灵倒不嫉妒楚语菲的美丽。蓬莱天都的明华宫里,美丽的女人多得是,就是她自己的娘,那也是放诸于天下,都很难找到的绝代佳人。可是,居然吸引郁剑,这让沈灵感觉极端不快。
别的不说,这楚语菲,不清清楚楚已经是独孤枫的人了吗?独孤枫是谁?他的人,怎么可以摇身一变,再和郁剑产生瓜葛呢?
再说了,这个楚语菲娇娇弱弱,面带桃花眼泛春水,分明就是红颜祸水那一类品行。嘉妍说得没错,独孤枫可是为了她牺牲了自己的前程,连命保得住、保不住还不好说。这样的女人,郁剑可真是要离得远远的才好!
就在那天,沈灵硬生生将楚语菲从沈郁剑身边隔开,一面浮起笑容,对楚语菲说:“楚姑娘,你好。”一面背着沈郁剑,用冰冷的目光掠过楚语菲娇艳如花的面孔。
楚语菲跟着他们上京,这一路,按照沈灵的心意,楚语菲能不跟沈郁剑搭讪,就不该跟沈郁剑搭讪。可是,人到密云,马上就要到京师。楚语菲想见独孤枫,想从南征军手里解救回独孤枫,她不找沈郁剑商量,找谁商量?
沈灵偶尔会和南宫昊穹以及叶嘉妍聊起这个独孤枫,在沈灵嘴巴里,只要独孤枫不被鲁王世子得到,一切都好。雷霆剑是死是活,对于她来说,有什么重要?
楚语菲太在意独孤大哥,时不时会掩在房间外面偷听,既然听到,又如何还把希望放在沈大小姐身上?
沈郁剑人虽年轻,却通晓事理,温言对沈灵说:“姐姐,语菲她,也是情非得已。我只是和她说说独孤大哥的事,你不要往其他地方想太多。”说着,瞥一眼叶嘉妍,警告她,以后不要再大小姐面前乱说话。
叶嘉妍被不经意敲打,坐在沈灵身边,不禁很不开心。
沈灵瞧她一眼,转脸先对沈郁剑说:“嘉妍可没说你们什么。”然后正色往下说:“这位楚姑娘要和你说独孤枫的事,好啊,那我们现在一起坐下来,就好好说说。”说到这儿,她转目楚语菲,道:“楚语菲,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可怕的想法吗?独孤枫将你丢给我弟弟,我弟弟,还有我,到现在能好好照顾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你现在在想什么?我知道,想让郁剑帮你去救你的独孤大哥是不是?我告诉你,不可能!”
楚语菲一听,“扑通”便跪在地上。
除了拥有一副美丽的皮囊、其他什么本事都没有的楚语菲,只能哭:“沈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独孤大哥。你这样有本事,沈公子也那么能干,只要你同意,让沈公子帮我想想办法,哪怕就让我去见见独孤大哥,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我都会愿意……”接下来的哀求,在沈灵让南宫昊穹将她拖走的过程中逐步低微,最后没有。
南宫昊穹可谓对沈灵忠心无比,楚语菲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美人儿,在他手里挣扎,他愣是没心软,更没手软。
楚语菲被拖走了,沈灵正色对沈郁剑说:“郁剑,你要搞清楚,我们现在的重点是什么?不是独孤枫,是牵制鲁王世子。你老是为一个女人,偏离了我们最要紧的事情,怎么可以?”瞧沈郁剑的目光老是闪闪烁烁投向叶嘉妍,她怒声斥道:“都跟你说过了,不是嘉妍教我说的!”用力一拍桌子,闷闷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人教吗?”
这句话说完,叶嘉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沈郁剑翻翻白眼,自言自语:“那还用我说吗?你什么样儿,你自己不知道?”
沈灵生气了,大叫:“郁剑!”
沈郁剑从座位上跳起来,对她说:“姐,我知道你这是为我着想。可是,就像你一定要对有些人尽忠一样,语菲一个弱女子,需要人帮助,我帮助她,也是我必须去做的事。”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独孤枫跟我素不相识,想在,牵扯在他身上的,又都是普通人惹不起的势力。我不该跳出来的,可是,我就是要跳出来。”
沈灵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满脸怒容再叫:“沈郁剑!”怒火让她气血飙升,胸口堵着棉花似的,好半天才喘平了气息,对沈郁剑说:“郁剑,你到底还是跟我置气,对不对?什么叫我一定要对别人尽忠?我做的这些事情,给你,给我,带来多大危险了吗?”
沈郁剑表情淡淡,道:“姐姐,我只是打个比方。”停了会儿,接下去说:“小时候,爹和我在一起时,教过我: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认为该做就可以了。计较得失,没意思。”说罢,起身向后面走。来到花园里,南宫昊穹看守楚语菲在这儿。沈郁剑大步而来,拉着楚语菲,就往外走。
南宫昊穹想挡他,被冷冷的目光逼退。
沈郁剑对南宫昊穹说:“黑翼鹰王身边的人,除了我姐姐,任何一个人,我可都不会给面子。”
南宫昊穹下意识退开一步,沈郁剑拉着楚语菲离开客栈。
沈灵一直追上大路,最终,沈郁剑还是执意走掉。叶嘉妍劝沈灵:“大小姐,少主决定了的,你改变不了。”
沈灵挥开她的手,斥道:“那你怎么不去说,你在我旁边不是超能说的吗?你为什么不开口、不拦住他?”说到这儿,恨恨顿足,自语:“都是那个楚语菲、都是那个楚语菲!”真恨不得回到一开始,趁郁剑还没对那个祸水有这么深感情时,一剑杀了她!
南宫昊穹问:“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还静观其变吗?”
“观什么观?”沈灵没好气骂道:“为了那个女人,我弟弟不知道要做什么出来。”如果有火,她应该先灭火才是吧。
真是千算万算算不到这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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