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天朝家昭阳娇公主

    mon may 25 09:20:59 cst 2015

    高进骑马回到王府。刚下马，看到一个人从王府门口的台阶上站起来。

    “嘉妍？”高进定睛看清此人后，脱口叫道。

    叶嘉妍走到他面前，仰目瞧他，神情凄婉。

    高进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自甘坠落于感情的姑娘，又倍觉无奈。他该怎么做呢？漠然无视，然后从她面前走过？还是，一再冷冰冰打击她：“放过我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叶嘉妍轻轻走到他面前，双手环绕他的腰，脸轻轻放在他脖子边，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对他说：“高进，你也娶了我吧。灵儿为正妃，我做侧室就可以。”

    高进暗自**，无言以对，只有抬起手，回抱她。叶嘉妍抬起头，一下找到他的唇。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亲吻。高进没经历过，一下子被突破防线。女孩子那充满芬芳的体香，加上嘴唇柔软的触觉，无不是点燃男子欲望的火焰。再多的理智，一刹那间也被烧毁了。高进的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叶嘉妍的嘴离开他。叶嘉妍那双美丽的眼睛，水汪汪柔情百转。

    高进没办法，温言说：“你先回去吧，你我的事，我――再好好考虑。”

    叶嘉妍轻轻道：“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哦。”

    “嗯。”高进点头。

    叶嘉妍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高进始终不提送她回去的话，只站在王府门口，目送。

    次日，杜意淳果然将郑采荷退回的礼物又送过来。为了避免高进遭人话柄，杜意淳并未增添任何一件。就算人问起来，那也是沈灵和高进母亲之间斗气。高进不也送了一支一千七百两的珠钗给沈灵吗？沈灵回赠这些，纯属大小姐意气，并没有任何龃龉。

    郑采荷气得要死。第二天，高进上朝回来，就被叫到静晖堂。

    郑采荷指着五大箱东西，问高进：“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八字还没一撇，就说嫁妆？谁嫁给谁，要送谁嫁妆？”

    高进说：“娘，灵儿是我喜欢的人，我这辈子，就要娶她为妻的……”刚说到这儿，郑采荷厉声打断：“我不同意！”

    郑采荷伸出一只手，颤巍巍指着高进的鼻子说：“高进啊高进，我真没想到，你做了武阳王，入了兵部，眼睛从此翻上天，就不认得你娘了，是吗？你虽然六岁去学艺，可是，我毕竟怀胎十月生下你，又含辛茹苦将你养到那么大，才让你立刻我，去白云山和你师父学艺。你知道你不在家，你娘我，想你，流了多少眼泪？一夜一夜在想你，你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有没有因为想家，偷偷躲在被窝哭？你八岁那年生了场病，我悄悄离开家，想去看你，半路被你爹抓回去，关了十几天，直到你病好的消息传回来，我才被你爹放出来。你现在这样，你对得起你娘我吗？”

    高进插不上嘴，只能说：“娘，我没有这个意思。您误会了。对不起娘，您别着急，先消消气、消消气――”

    郑采荷用力挥开他的手，大喝：“我不消气，我消不了气。你现在就是要把你娘给气死，你就是要气死你娘。”一边说，一边真喘不上来气，眼睛一翻，人便要晕倒。慌得高进连同丫鬟、婆子一起上来扶，把郑采荷扶了坐下来。

    郑采荷坐在椅子上，拼命喘，丫鬟、婆子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抹啊抹，替她顺气。忙活好一阵，郑采荷这口气总算顺过来。

    郑采荷对高进说：“你，马上把这些东西给我拿走。”

    高进急忙点头：“好好，是是。”

    郑采荷又道：“必须退还给那个姓沈的丫头。”

    高进也不明言，含含糊糊答应：“我会去办。”

    郑采荷说：“进儿，你不可以瞒着我，私自决定婚事。”高进的态度还是不明朗，郑采荷就大声说：“你听到没有？”

    高进说：“知道了，娘，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就这么敷衍着，高进从静晖堂出来。

    高林跟在王爷身边，问：“爷，那些东西，真的都给沈姑娘退回去吗？”

    高进想瞧他态度，问：“你说呢？如果是你，你想怎么做？”

    “这个嘛……”高林一时不敢乱说。前天的事，他可是记忆犹新。王爷到底年轻，感情这件事上，热烈得很。瞧得出，王爷对那位沈姑娘，那是真动感情了。自己要靠着王爷，在这府里才有地位可言。没了王爷，那以前什么日子，以后，可要照样去过。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人那，往高处走时，每一天都是开心的，再回去，一时半会儿，都会让人受不了。

    高林胆怯，小心翼翼回答：“回爷的话，以小的之见，小的替爷将东西拿走。也不送沈姑娘。小的自己好生看管着，什么时候用得着什么时候拿出来。夫人就是问，爷也可推说让小的去办，小的没记住，白白耽搁了。爷，你看，这样可好？”这番说辞，可费了高林的心思。高林这辈子，第一次说这样周全的话。说完之后，脑门上一层汗。

    好歹让高进满意。

    高进笑着“哼”了一声，走了。

    静晖堂里，郑采荷听贴身的刘婆子回禀，王爷果然着高林将东西都拿走了。至于最后，高林将东西放哪里，刘婆子不知道，回来就当高林已经都按夫人指示处理，如“实”回禀夫人。郑采荷一听，觉得儿子还算孝顺，终于高兴起来。

    这厢，郑采荷和刘婆子唠闲嗑，说：“郁太妃前些天着人来要进儿的生辰八字，听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没几天，郁太妃就会着人将昭阳公主的生辰八字送来王府。”

    刘婆子是郑采荷娘家带来的，和郑采荷情同母女，说话也就随意：“听说那公主并非郁太妃所生，郁太妃为什么对公主的婚事，这么上心？要知道，咱们王爷可不是那些只会喝酒遛鸟的闲人，皇上刚封的兵部尚书，权位可重着那。”

    有人说自己儿子好，郑采荷一张还不算老的脸笑逐颜开。郑采荷对刘婆子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年，先帝爷最宠爱婉妃娘娘――也就是现在当今皇上的亲娘。当时婉妃娘娘生有两个孩子，老大叫瀛楚，后来被封为秦王，后来两个孩子都没保住，之后，又生了燕王，也就是如今的皇上。生了燕王后没多久，婉妃娘娘就过世。先帝爷非常悲痛，日日思念，不仅追封其为明德皇后，还准许明德皇后的妹妹进宫伴驾。明德皇后的妹妹，就是我们这位郁太妃，当时，她先做的美人，后来被封为婕妤，之后从昭容、到昭仪，拢共就做了一年，三年之后，变成了宜妃，盛宠不衰。”

    刘婆子听到这儿，止不住感慨：“由此说来，这位郁太妃――昔日的宜妃娘娘，应该会有属于自己的子嗣。”

    “问题就在这儿了，”郑采荷悄悄说起这些不是秘密的宫中秘闻，“这位宜妃娘娘虽然受到先帝爷的盛宠，但是，就是无孕。”

    “这是为何？”刘婆子大惑不解，急忙问道。

    郑采荷摇头，说：“这个，外人就不得而知。总之，那时，宜妃娘娘除了安心侍弄当时的燕王、如今的皇上，闲暇之余，收养了一个地位低下的采女所生的女儿。”

    刘婆子一听，恍然：“我知道了，这个女儿，就是现在的昭阳公主。”

    “是啊，”郑采荷点点头，然后说，“本来，这个女孩跟着母亲，在宫中是毫无地位可言，偏偏，她的母亲是一个极其伟大的女人，为了女儿的幸福，在当时的宜妃娘娘对女孩表示好感之后，将女儿送到宜妃宫中后，回去就服毒自尽。女孩没了母亲，宜妃就做了她的母亲。宜妃不能生，膝下只有婉妃留给她的儿子，以及和她极有缘分的一个女儿。说到当时的燕王，和宜妃的感情，那可比亲母子还要亲厚数倍。宜妃对那时的燕王，疼爱有加，冬天怕冻了，夏天怕热着，无微不至悉心照顾，以至于到了现在，皇上对郁太妃，绝对尊敬有加有求必应。而那个女孩呢？宜妃也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这个女孩和当今皇上从小在一起长大，皇上登基之后，便下旨册封她为昭阳长公主。”

    刘婆子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原来，这皇家的事，竟然这样扑朔迷离。”顿一顿，接着道：“虽然昭阳公主的生母地位不尊崇，可是，照夫人您刚刚那么说，在皇上跟前，感情最为特别的，还就是这位昭阳公主。”

    “那是自然。”郑采荷得意地说，“要不然，我怎么就那么愿意让进儿选择这位公主做妻子呢？要知道，攀上郁太妃这棵大树，武阳王府的荣耀才有得长久。进儿之后，进儿的孩子，进儿孩子的孩子，荣华富贵才能永葆不衰，代代长久。”

    刘婆子心悦诚服，笑着说：“还是夫人考虑得长远。”

    她们所讨论的这一切，作为当事人――高进，其实什么都不知道。高进的心，除了放在处理军务和整顿军队，剩下来那一点，全放在沈灵身上。公务一脱档，他就恨不得插上翅膀，每时每刻都陪伴在沈灵身旁。

    每一个沉浸在恋爱中的人，都希望平和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让他们相依相偎在夕阳下、在月光中，不分开，还是不分开……

    然而，生活总是有起有伏，舒服的日子过久了，日子当中，就一定要发生波折。

    沈郁剑来找他们麻烦！

    又是一天高进送沈灵回杜宅，沈郁剑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见二人携手而来，沈郁剑面黑如锅底，拦在去路上。

    沈灵在兴头上，一脸笑意，面对弟弟的坏脾气：“怎么啦，郁剑？很不高兴似的，谁又被你欺负了吗？”

    沈郁剑眉头一皱，说：“我还会欺负谁？只要和你在一起，不被别人欺负就好。”顿了顿，问：“楚语菲怎么还不出来？还有独孤枫，不是说好，会和我一样，会安然被从牢里放出来吗？人那！”

    沈灵不由歉疚。因为光顾着自个儿高兴，这两个人，早被她扔到九霄云外。

    高进说：“独孤枫一案已经开堂审理，但是，由于罪证很充足，且有受害人指控，脱罪很难。”

    “放屁！放屁！”沈郁剑忍了好几天，火大得蹿上房熄都熄不了，“你放屁，你知道吗？”

    沈灵了解高进清高，急忙拦在高进之前，冲弟弟喝道：“郁剑，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对高进说这么低级的粗话？”

    “我低级？”沈郁剑觉得好笑，“你们俩卿卿我我，只管自己快活，别人都要死了，不管不问无情冷漠，就比我高级？”

    沈灵斥道：“沈郁剑，你搞清楚，独孤枫是你要救的，至于楚语菲，那个女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郁剑炸起来道：“是你当时跟我说，你和他都会管的。”

    “是啊，是我说的！”沈灵也发起飙，“可那是因为要安抚你，你是我弟弟，你出事了，我需要管你。只是要管你，你知不知道？”

    沈郁剑气得胸膛不住起伏，好半天才咬牙切齿说：“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沈灵想再劝他什么，他一挥手，将沈灵已经说出口的话统统打断：“不听，我不要听。你说楚语菲和独孤枫和你全没关系，是不是？我管，我自个儿管，总可以了吧！”返身奔回宅子。

    沈灵跟在后面追，沈郁剑的内力，胜她几倍，轻功施展开，三纵两纵，人就不见了。

    沈灵跌足，对高进说：“怎么办，怎么办？他这么走了，又会搞出什么事情？”高进说：“不会吧，郁剑那么大人。”沈灵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扯住他的袖子便闹：“他要去劫了刑部大牢怎么办？他要是把狱卒也杀了怎么办？哎呀，我这个弟弟，他怎么让人那么不省心，他怎么让人那么不省心的……”眼泪“扑簌簌”急落，她真的哭了。

    高进顿觉责无旁贷。他自从离开白云山，一开始，就为去战场救父，后来，父亲高环山在自己眼前被北汗人杀死，接下来，他人生的目标，就是复仇。再后来，北汗被他打败，这个目标实现了，他遇到了灵儿。

    一个人，如果什么欲望都没有，他就不会有想要奋斗求上进的心。而对于高进来说，后来他愿意去做武阳王，愿意进兵部，愿意陷落在仕途纷乱中只为自己的利益而战斗，一切，都是为了，他要让自己拥有足够的本事，去安抚家人，同时，让他最喜欢的灵儿没有烦恼，让她快乐。

    他连忙抱着沈灵，柔声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灵儿，一切都有我、都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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