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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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24 12:57:21 cst 2015
今天正逢官员休假日,杨业及其余众郎本该是一整天待在家里,可多年来杨业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去军营一趟,即便是休假日,也会在下午去军营,那里与他而言等于是他的第二家。
而今天也是杨四郎回到家中的第五天,他又没有跟他们一起吃早饭,只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管家杨洪见此也是无助的叹了一口气,夫人的一番心思又被白白辜负了。
吃过早饭的杨家众郎去了天波府后院的教场里,开始各自练起了枪法,杨业也在一旁指导,就连佘赛花本打算去看四郎,硬是被一众媳妇还有六郎七郎八妹拉来了这里,说是也要娘指导指导,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无非是不想让娘又去受气又被他的冷漠伤一次,这几天她不知哭了多少次,眼睛里的血丝终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
只是佘赛花人在这里,心却是早已飞到了杨四郎那里,无人他如何对她,他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世间有那么一种情感,岁月风霜不能侵蚀,利欲洪荒无法断绝,亘古千年,魂消梦断,它始终在那里。
那一并咽入骨血的亲情,才是人这一辈子哪怕深眠于时光深处都无法抹去的执念。
只可惜,曾经的杨四郎明白,曾经的江子陵也明白,可如今的暗影不懂,如今的杨延辉更不懂。
此时的六郎正在勤加练习,积极的像他的父兄讨教,杨业看着这个才刚刚成年的孩子如此上进眼里满是欣慰,虽然如今他的枪法不及他的兄长,但在这个年纪已有如此成就也已属着实不易。
此时大朗和五郎正在对打,两柄银枪难舍难分,却突然大郎一步跨中带纵,退出五尺,却见五郎仍在自己三尺的地方。可谁知大朗倒退一步之时,对方已经踏出一步,五郎后发制人,不露行踪。五郎武功之高可见一斑,让人畏惧。
“大哥和五哥可真是好本事呀。”一旁的七郎高兴的拍手说道,眉宇间尽显活泼灵动之气。
而待在房间里过久的杨四郎终还是走了出来,四处打量着天波府,毕竟这将会是他生活一年的地方,他可要好好看一看。
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教场里,看着他们练习枪法,有一瞬间似是回到了晋阳的时候,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而八妹终于看见了四哥,笑嘻嘻的朝四郎奔来,拉着四郎的衣襟说道“四哥,你也来了。”
看见对自己笑嘻嘻的小女孩,四郎就算是再冷漠也不愿去伤了这个女孩的心,或许是因为曾经也有这样的一个女孩也像他那般叫着他哥哥,缠着他,10年的兄妹情感是任凭什么东西都无法消逝的,兰儿,你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不受控制的思绪终是拉了回来,难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代表默认。
可是那笑容还是轻易的被杨业佘赛花捕捉到,内心里也有了一丝的欢喜,他们告诉自己这个孩子对杨家并非无情
听此,众郎停下了手中的枪法。七郎说道:“四哥,不知你是否会耍枪呀?我们来比试比试吧“
却不等他应下,便举了枪就攻,四郎也不还手,只是凭借轻功闪躲着,道:“我无意于你比试。“
周围看热闹的众郎也是惊讶不已,轻功施展自是浪费内力的,但是他竟然可以在施展轻功的时候随意说话,这人的武功,定是高深。
七郎几次要拿枪去刺他,但却在转瞬间又被他躲了过去,知他武功强悍,便也无趣的丢了枪,不过到也是激发的他对他强大的兴趣。
而一旁的杨五郎见此,挑衅的说道:“不如我们来一场,如何。”
杨五郎早已看他不顺眼,想借此来搓搓他的锐气。
佘赛花杨业自是看出了其中的火药味,这两个孩子明显是看对方不顺眼。
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对他充满敌意的人,杨四郎也感觉到,但却还是不屑于于他比试。
“是不敢,还是怕输呀。“杨五郎激到。
眼看一场争端在所难免,大朗忙在一旁说道:“五弟的英勇自是出名的,如今四弟既无意于比试,想必也是有其他缘由,五弟又何必勉强了”
“是呀,五哥,你还是教我刚才使用的枪法吧。“六郎在一旁说道,企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只有杨七郎没看出来这二人间的不同,说道:“好呀,我也想知道,四哥和五哥到底谁厉害……”
还未等七郎说完,其余众郎齐刷刷的望着杨七郎,杨七郎便知道自己口无遮拦又说错了话了。
未发一言的杨四郎却应了下来,“好“,眉宇间平淡之极。只因为他突然想到何不借今天让他们知道,自己用的是刀而非剑,到时那些灭门惨祸也就自不会怀疑到他头上,他还不是暴露的时候,说来还真得感谢杨五郎。
“自己选个兵器吧。“杨五郎不屑的说道。
此时佘赛花本想阻止,却被杨业拦了下来,朝她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若是今天不比试,日后想必定是争锋相对,比试也在所难免,今天众人都在,即便是出了事也好急忙制止。
佘赛花自是明白,只是……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两个孩子从小就不和,不像其他兄弟一样,只是佘赛花永远也没想明白的是这一切却全是来源于他们,为人父母者。
除了担忧,杨业更想知道四郎的武功如何,他不愿放弃任何一个了解这个刚回来的孩子的机会,而刚才的轻功闪躲明显知道他内力深厚,不过此时他更期望他拿出那柄长长的银枪,象征着杨家人的兵器。
可惜事与愿违,杨四郎拿的是刀,他是一个剑客,他的剑一旦出鞘,势必会增加亡灵,可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他杨四郎对他们的恨还不足以手足相残,况且他又怎能轻易暴露他的剑法,身为杀手,他的剑只能在死人面前使出,因为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秘密。
他直视着杨五郎的眼睛,到是让这个历经沙场,浴血奋战的杨五郎的心里为之一震。
风吹过,扬起了灰尘,风景凄迷。。
杨五郎已是提枪向杨四郎奔来,可杨四郎却浑然不动,眼看就要刺上,众人心里也是一紧。
杨四郎冷冷一笑,杨五郎的本领也无外乎如是。轻轻点地,稍稍往后退,千分之一秒,刀便从杨五郎的脖子上划过,杨五郎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脖子一痛,好快的刀,快到让人没反应过来,一场战斗就已经结束
提刀而立的杨四郎背对着杨五郎说道:“你输了。”
这倒是让七郎看得一愣一愣的。问道:“这不是刚开始比了,怎么会输了。”
二郎说道;“七弟,你没看见五弟脖子上的刀痕吗,若真的是生死拼搏,四弟也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七郎这才注意到杨五郎脖子上那道浅浅的伤痕,明显已是手下留情了。七郎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天啊,这世间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他一定要去学。
方才的一切被杨业看在眼里,他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许,这样优秀的他不该一直流落江湖。说道:“四郎,有如此的武功,何不考虑参军报国。“
六郎说道:是呀,四哥,过几日杨家军招军,我们一起去吧,以四哥的武功绝对能入选。“
本想一口回绝,却想到阁主的吩咐,说道:“好。”
听此,杨业很高兴,他的儿子终于走上了他所期望 的人生,可为什么他还是看出了一丝勉强,一丝不愿,终是错觉吧,他想到。
七郎一听说四郎也要去,忙说道:“那我也要去。“
未发一言的佘赛花打从心里还是不愿四郎参军的,这个孩子刚刚回来,她不愿他再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她却又清楚的明白这个孩子怎么会听她的,她知道在他心中她何曾有这样的分量,只得日后嘱咐相公千万不要让他去做危险的事,以至于后来的杨业还说她偏心,六郎七郎都还小都没受到她这般的偏袒,但杨业亦明白她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北汉的时候,这个孩子便光芒耀眼,无论文还是武都已超过其余的兄弟,所有人都赞誉有加,当时自己就在想若这个孩子将来能执掌家业,那该有多好,只可惜生活还是无情的偏离了杨业所期望的轨道。如今的他没有成就杨家,反而是在与杨家背道而驰。不知杨业知道他所做的事后,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同时佘赛花也期望着杨四郎可以借此融入到大家中来,毕竟军营里的生活对一个人成长确实还是有利的,或许真的能改变他,回到从前,于是对还尚未成年的七郎说道:“七郎,你还下,还没到年纪参军了。“
“娘,我要参军,你看哥哥们都去了,我一个人多没意思,再说了四哥武功这么高,我还要四哥教我了。”
“娘,七弟要参军是好事,早早磨练也是好的。”大朗说道。
杨业见此说道:“那也好,明日你们就三个一起吧,通过了就留下,没通过那就回来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既是大将军都发了话,又有谁会不从。
“谢谢爹。”杨七郎高兴的说道。
八妹听此委屈的说道:“哥哥们都去了军营,那以后谁陪我玩,我也要去。”
大家听此,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六郎摸摸八妹的脑袋说道:“八妹,军营哪是你想去就去的,你就在家里好好的听话,不是还有三位嫂嫂陪你呀。”
“是呀,八妹,我们会好好陪你的。“大娘说道,而一旁的二娘三娘也自是应和道。
“对了,四哥,你的刀法是从哪里学的。“七郎好奇朝杨四郎地问道。
是呀,刀法如此精湛,从未见过,又从何从学来,自是大家心中所一直想知道的。
“是一位西域的高人教我的。“一年前他去西域执行任务,他与他一战,一生一死,最后临死前却将刀法给了他,或许是惺惺相惜之感吧,他是一个剑客,他是一个刀客,彼此都孤独,只是与杨四郎不同的是,他穷其一生,但求一败,所以败了,他也了无遗憾,再也不用再这个人世间苦苦挣扎,饱尝着那不堪的过往带给他的种种折磨。
“西域,我还没去过了,那四哥可要好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还有四哥你教我学刀法吧。”杨七郎死皮耐脸的说道。
杨四郎没有说话,既不默许也不拒绝。或许他不知如何拒绝,或许他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两年来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突然多了这么多的人在他身边,他真的习惯不过来。
而在一旁因为失败而沉默的杨五郎却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输了,一招不到他就输了,堂堂的杨五郎,竟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竟会第一次输给了别人,还是一个自己最不喜欢的人,一个自己从小就想超越的人,脖子上的伤痕带来的痛不断的提醒着他失败的耻辱,他要如何接受这般结局,他不甘,但却也无可奈何,方才他已是手下留情,不然想必现在早已没有了杨五郎了吧。
只是看着大家依旧如当初那般围绕着他,他依旧是那般的遥不可及,杨五郎似是回到了晋阳那段被他的光环压抑着喘不过气的岁月,然时隔这么多年,他依旧还是没有从那段岁月里得到解脱。
他终究是一个人默默的品尝着痛楚,父母兄弟手足,又有哪一个对他是全身心的付出,没有,他仿佛早已被遗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除了给天波府带来无限光环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可如今有了更优秀的人回来,那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只是杨五郎不明白的是他自己亲手将自己与其余兄弟隔开来,独来独往,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试问那些兄弟又如何对他倾心相待。可惜等他大彻大悟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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