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

    fri apr 24 13:00:33 cst 2015

    在教场的后院，众人在说话间，殊不知天空中已是风云变幻，就连整个汴京城都笼罩在肃杀，恐慌的气氛中。

    连续两家被满门灭口，整个汴京城都是人心惶惶，整个街道上似乎都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没有人敢接近那些府邸，那里横尸遍野，惨不忍睹，全都是一剑致命。不时的吹来阴嗖嗖的凉风让负责封锁现场的官兵们心里一颤，阴森恐怖无外乎如是。

    这自是惊动了当今圣上，宋太宗赵光义。

    “啪。。”的一声，听完朝臣的禀告之后，赵光义因为愤怒而猛的拍了桌子，站了起来，惹得一旁的大臣们纷纷跪下，龙颜震怒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稍不留神掉了脑袋也是自然的事情。

    “天子脚下，竟有人目无王法杀人，就连我朝官员都敢杀，还把朕放在眼里吗？“赵光义愤怒的说道。

    跪在前面的潘仁美说道：“圣上息怒，保重龙体才是。“

    “丞相，究竟是何人所为，你可知。“

    “启禀圣上，这两家均是一个活口都不留，作案手法均相似，刑部还在调查，尚未传来消息。皇上，如今两家两天相继被杀，臣担心凶手并不会就此此罢手，今晚怕还是有人会再遭遇害。“

    “丞相所言确实有道理，只是朕着实想不通究竟是何人在这背后操纵这一切。“

    “皇上，昨夜死去的乃是振威校尉周世琮一家，周大人乃是杨将军的亲家，想必这跟杨家有关系吧。“其实当潘仁美得知死去的三家中还有杨业的大媳妇的娘家振威校尉周世琮，他不禁辛灾乐祸，朝堂上下皆知杨业与潘仁美不和，如今一来看来是有人要对他们杨家发难了。看你杨业能不能安心过日子。

    “这，难道是有人在跟杨家作对，可前日死去的富商却与杨家素无来往，怕是巧合吧…..那依丞相之见当如何。“

    见皇上明显偏袒杨业，潘仁美也只能说道“皇上，臣以为如今应该加派人手在城中巡逻，加强戒备维护治安，至于别的也只能待刑部调查清楚再做决策了。“

    “恩，那就依丞相所言，王德，传旨下去。让刑部加紧人手好好查，务必迅速缉拿真凶，另外通知杨将军让他出入务必小心，杨将军乃军队支柱，绝不能出事。”

    “是，皇上。”

    潘仁美自是不满皇上此举，走出了垂拱殿，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府邸，到是不忘加紧人手保护，丞相之位自是有人虎视眈眈，他可不想就此而殒命，更可况杨业那个北汉降将还没有被他拉下马，他怎甘心，其实说来潘仁美与杨业并无深仇大恨，或许也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看见府里没有他的一双儿女，潘仁美坐在正殿问道：“少爷，小姐了？“

    管家回答道：“少爷方才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小姐在房里休息。”

    “胡闹”，潘仁美猛地摔了自己手边的茶杯，既愤怒又担忧地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这么乱，还到处乱跑，不要命了，赶紧派人给我把少爷找回来，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他出门。”

    潘仁美知道这个儿子从来到潘家的第一天就对他不满，整天里胡作非为，花天酒地，无恶不作，天天在外面闯祸，以至于朝野上下无不知道潘仁美有一个不长进的儿子，把他的脸都丢光了，可他还是纵容，只要没触到他的底线，就任由他了，谁让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所亏欠的人之一，更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关心的人。

    如果这是上天对他负心的代价，他甘愿承受，因为这是他罪有因得。

    “是，老爷，我这就去吩咐人去找。”管家赶紧派人出去找他那整天花天酒地的少爷。

    见管家走出后，潘仁美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从暗格里拿出了一幅年代久远的画，小心翼翼地摊开画卷，画上，是一个温婉美丽的年轻女子，似笑非笑，那般的清丽脱俗，端庄典雅。

    看着这幅画，潘仁美眼前渐渐的模糊一片，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温暖里却又夹杂着漫天的愧疚，愧疚里又含着他一生的追思。

    纵然高官俸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呼风唤雨，却再也没有了与他共赏这一切的人，有时他在想，如果在与她的清贫生活和如今没有她参与的富贵生活中再次作出选择，他又会如何，可他又知道就算再给他重新一次选择的机会，当年的他还是会作出那般抉择，因为他穷怕了，受了太多的欺凌，太多的侮辱与打骂，一飞冲天的日子谁不想要，所以在那个十字路口上，他选择了接受，然而有得就有失，只是这代价太大了，大的让他这一生痛失所爱，在憾恨中度过一生。

    那噩耗终于传到了杨家，杨洪急冲冲的向后院教场跑去，边跑边喊道：“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众人皆望着他，不解，“杨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杨业严肃的问道。

    杨四郎一见，便知大概，果不其然，消息传的这么快。

    “方才宫里派人来说，汴京城两家人连续两天均惨遭灭门，无一幸免，现在整个汴京城闹的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皇上方才派人来说让老爷出入务必小心。“

    大家听此均脸色一变，严肃了起来。

    佘赛花问道：“杨洪，为何皇上要让老爷小心，莫非这跟杨家有什么关系吗。”

    “是呀，洪叔，那两家人到底是谁。“杨二郎问道。

    “老爷，夫人，有富商之家张奕洪，还有…..“看着一侧的大少奶奶，杨洪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有谁呀，洪叔，你到是快说呀。”急性子的七郎在旁边催促到。

    “杨洪，还有谁，你说。”杨业正色道，能让杨洪如此吞吞吐吐的，想必这一家怕是跟杨家有什么关系吗，不过都到也是让杨业的直觉给猜对了。

    “老爷，是……是大少奶奶的娘家振威校尉周大人。”

    听此，大家也是心里一紧，全都不由自主地望着杨大娘，杨大娘半刻没有回过神来，颤颤的说道：“可是弄错了？我父亲与人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被人杀害了？”

    “如今汴京城里早已传开了，没有弄错，就连皇上都已下旨彻查，周大人的府邸也已是被官兵们紧紧封锁。“杨洪觉得此刻的说话是如此的艰难。

    杨大娘再也止不住自己的哭声，一旁的大朗也只能在一旁安慰着，岳父一家被人杀害，妻子的痛该有多大，他知道，他的心也同样的痛。

    佘赛花和另外的两个儿媳也只能在一旁安抚着，整个教场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悲伤的气氛。

    杨业与周大人既是亲家，亦是世交，如今却惨遭横祸，他也悲愤不已，问道：“杨洪，可知是何人干的，我定要替周大人报仇。“

    听此，杨大娘也猛的扑过来带着哭声问道：“洪叔，到底是谁杀了我爹娘，到底是谁。“

    “现在街头都是议论纷纷，还没有消息。”

    佘赛花听此，便说到：“相公，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军营吧，现在人心惶惶，得先稳定军心，军中可不能再出事情了“

    杨业一听，自是有道理，看着还在哭泣的杨大娘，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汴京城又要引起了一场祸端，真是多事之秋。

    “二郎，三郎，五郎，你们也赶紧随你们爹去军营吧，路上可得小心，家里有我们就行了。”

    “是，娘，我们这就前去。”

    待杨业和二郎三郎五郎离去后，佘赛花对大朗说道，“大朗，先带大娘回房休息吧，你岳父家的丧事还等着你去料理了。”

    “娘，我知道怎么做。”突然因为伤心而过度哭泣的杨大娘终于晕厥了过去，杨大郎慌了神，忙抱着大娘回了房间，二娘三娘也跟着去了，帮忙去照应，佘赛花吩咐下人赶紧去找罗姑娘来。

    罗姑娘，何许人也，乃为医者，自幼与杨家相识，其父亲与杨业在北汉时期曾同朝为官，她平时经常陪着佘赛花去义救病人，与杨家媳妇也是交情不浅，其实早就被佘赛花当做自己的儿媳妇，毕竟从小她与杨四郎便定有婚姻，如若不是四郎当年失踪，怕早已是他的儿媳妇了，想到此，佘赛花不由自主的望向杨四郎，只是他的脸上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似乎刚才发生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七郎看着四郎依旧那张冷漠的脸，不高兴的问道：“四哥，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一点也不伤心。”

    是呀，他一点都不伤心，因为早已麻木，因为他是这一切悲剧的来源，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因为这与他所经历的比起来不过是所谓的小巫见大巫。

    “她还能哭，说明还没有痛到极致”四郎停顿了一下，望着天空，透过悠远的时光说道，“因为在这世上还有一种痛，痛到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而你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说罢，转身离去，又一次的留下了孤寂的背影给众人，众人们也不知该如何做。

    那话里是说不尽的苍凉，听完此话的佘赛花心里又蓦地泛酸，这个孩子到底背负了怎样的人生，到底经历过什么，她那可怜的孩子。

    杨六郎看着他四哥萧瑟的背影，不禁在心里问道：“这个人快乐过吗？他那曾光芒耀眼如天神般遥不可及的四哥“

    其实杨四郎当得知他杀的那一家竟是跟杨家有关系，他的心有过一丝的波澜，但还是归于平静，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早知道，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想到杨业刚才那副信誓旦旦的要替周大人报仇的神情，杨四郎突然想知道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会下的手吗？他从来没有那样期待过那一天的到来，或许是因为他想知道当再一次面临忠义与亲情的选择时，他又会如何抉择，是否还会像从前那般。

    只可惜杨四郎不需要亲自去验证，因为不久后已有人亲自为他验证了这一切，如同一个轮回一样，他还是选择了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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