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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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may 05 16:51:08 cst 2015
“爹,娘,我回来了“,从外面刚出诊回来的罗念慈看着正在晒草药的双亲说道。
“念慈,回来了呀,沈大叔的病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这次不过是旧疾发作,我已经嘱咐他多休息,休养几日便可无大碍,爹不必担心。”
“那就好。“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罗玉生欣慰的说道:”看来我的女儿真的是可以独挡一面了。“
“哪有,还是爹教的好,医术方面还有好多女儿没能参透的地方,到时还需要爹多多指教了。“
一旁的罗夫人笑到:“念慈,你就别谦让了,这些日子来你的进步爹娘看在眼里,也为你感到高兴呀。你先进屋休息休息吧,在外面出诊了这么多天肯定累了。”
“那爹娘,女儿就先回屋休息了,您们有什么事就叫我。”
“恩”,看着远去的女儿的身影,罗夫人与罗大夫倒是相视一笑,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儿,又有什么可求了。“
只是罗玉生的眼里却多了一丝担忧,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北汉还没灭亡,那时的他是当朝御医,受尽皇室恩宠,前途一片光明,那时的他与同为当官现如今却是宋朝的大将杨业乃是世交,甚至杨业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当时他们为儿女定下婚约,结为亲家,也就是如今的罗念慈和杨四郎。
那个孩子罗玉生见过,小小年纪便光芒耀眼,似有大将之风,第一次见面,罗玉生便就知道这门亲事自己没结错,三岁看八十,这个孩子必定是人中龙凤。
只是后来北汉灭亡,四处迁移,最后辗转在汴京城落了脚,再见,却得知那个孩子已然在战场上失踪,那战场是什么地方,罗玉生心里清楚的很,毕竟年少时起曾担任过军医,那里人非死即伤,更何况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只是为人父母者自是相信自己的孩子还尚在人世,可为人父母者亦也是会自私的为自己的孩子考虑,所以得知消息后的罗玉生也曾想过前去退婚,但奈何张不开嘴,孩子刚刚失踪,自己怎么能还去别人那里再撒一把盐,当时自己想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毕竟杨将军还是通情达理之人,自是不会为了他的儿子耽误他女儿的大好年华,杨业的为人他亦清楚。
而在经历过丧国之痛,颠沛流离之后,拒绝了昔日的宋太祖高官俸禄,罗玉生选择了在汴京城开了一家医馆,取名为九经堂,和自己的妻子尽心打理,而杨业也成为了大将军,四处南征北战,到是少了见面的机会。
只是那杨夫人佘赛花到是把念慈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那天波府的三位少夫人,还有杨八妹也是喜欢跟她在一起谈话聊天,俨然把她当成了天波府里的一员,只是罗玉生知道,那个孩子一日不回来,他的女儿的未来就无比堪忧,有婚约的女子素来是找不到好人家的,惟有解除婚约,只是他也曾试探着问她的女儿,只是得到的答案却始终是:“我现在就是想好好跟爹学医术,为百姓奉献自己的绵薄之力,至于别的以后在说吧。”既然她女儿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能说了。如今他只是期望他个孩子能早点回来,是生是死至少给人一个准确的音讯,不像现在这般。
而罗夫人见到自己的丈夫这般神情,便已知大概,说道;“相公,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女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温和,但她决定的事又有谁能改变了。”
“也是呀。”真不知道这一点到底是遗传了他还是他的夫人。
“只要念慈开心,只要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别的就看老天爷如何安排了。”罗夫人说道,经历过生死的人看问题往往比平常人透彻的多。
很多时候,也真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而走进房间的罗念慈放下自己的医箱,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眼里的落寞一览无遗,这两天给沈大叔治病的时候,与他相亲相爱一辈子的沈大妈在一旁细心的照料,两人之间是那般的默契。
“老婆子,你别担心,老头子我的命硬着的了,阎王爷可带不走我。”
“是呀,你的命硬着了,去了鬼马关那么多回,都还能回来,这次肯定还能回来。”
“那就是了,你还哭啥”
“谁让你吓我的呀”
“好,以后我一定不吓你了”
两人之间你一言我一句,让人心窝子一暖,看着他们到老了还在相互扶持,实属让人羡慕,那时的罗念慈想到的只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
这还是当年的她随爹娘去杨家,初遇他时,他正念的诗经里的这句话,后来随着她去的次数增多,他们也渐渐熟悉起来,他教她诗经,她看他舞枪,他牵着她的手在漫天的雪地里四处奔跑。真的是一段美好的岁月。
她知道她与他有婚约,她也期望着有一天可以成为他的新娘,而这也成为了她最大的心愿。
只是后来国破,四处飘零,一次从爹娘灯下的谈话里,才得知他失踪了,但她却相信他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来的,她从来没放弃过。
十二年了,他已经离开了整整十二年,她也等了她十二年,爹娘也曾暗示她解除婚约,但她却还是拒绝,因为她就是相信他就是她命中要嫁的人,如若不是,她宁愿孤身一人。
两年前,当她知道他还活在这世上的时候,她真的好开心,以为上天听到了她夜夜的祈祷,只是却还是错过,但至少给了她等下去的希望。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有见面的可能。她愿意等,5年,10年,20年,还是一辈子她都愿意等。
罗念慈休息了片刻之后,刚刚走出房间,就看到院里有天波府的人走进来。
“罗姑娘,大少奶奶病倒了,我家夫人请你去看看。”一奴仆说道
“那请问大少奶奶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小人就不是很清楚了”
“那你等一下,我拿一下医箱,这就前去。”于是罗念慈回房拿了自己的医箱,跟她的爹娘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随着他们去了天波府。
一路上,她不光眼皮跳,就连她的心也在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的直跳,似是有什么事要发生。而也诚如她所预感的那样,在进入天波府大门的那一刻,她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她顿时停住,心跳在这一刻也莫名的停止,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像是穿越了亘古的时光,只为刹那的停留,她回头,下意识的叫了一句:“四郎“
正如她所猜想的那样,那个男子就是杨四郎,他受不了府里压抑的气氛,一心想逃离,去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或者更准确的说只要呆在那里,他的耳边就始终萦绕着他大嫂呼天抢地的哭声,让他无处可逃。
听到别人的呼唤,他停留下来,他似是还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他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小家碧玉般的女子,站在那里,眼里却有着他看不懂的情愫。似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只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姑娘,我们认识吗?“
那声“姑娘,”那冰凉的语气给她的心浇了一盆凉水。她还记得他,哪怕容貌已变,她还是能一眼认出他,因为他早已蚀如她的骨血,可他却不记得了,他的眼里是那般的冷漠,没有一丝温度,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说道:“我叫罗念慈,不记得了吗?”
“罗念慈”他念叨着,沉睡已久的记忆开始慢慢醒来,他想起来了,那个曾经杨府里,而非天波府,与他一同玩耍被他视为妹妹的女子,原来已经这么大了。
淡淡的说道:“好久不见,罗姑娘,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此时的罗念慈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她等了他这么久却等来的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好久不见,等来的也却只是疏离与冷漠,她安慰自己,他在外流落这么久,忘记也是正常的,吃了很多苦,性子变了也是正常的。
而杨洪看到四少爷又出门,赶紧跑出来喊道:“四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呀,外面这么乱,您还是别到处乱跑,老爷夫人会担心的。”
可杨洪的话又岂能阻止杨四郎,自顾自的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哎”杨洪叹气道,对罗姑娘说:“罗姑娘,你随我来吧“
一路上,杨洪说道:“罗姑娘,莫见怪,四少爷这两日才回来,性子冷的很,就连老爷夫人也没辙。“
罗念慈还是无法摆脱刚刚失落的情绪,疑惑地问道:“那他这些年来在哪儿,为何不早早的回到杨家?“
“哎,你有所不知,不管老爷夫人少爷们如何追问,可四少爷就是不说,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里如何生活。”
“原来如此。”她本还想问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问这么多关于他的事,爹曾经说过他们家已非昔日,只是一介平民百姓,而杨家却是蒙受皇恩,风光无限,在这样的大户人家就得谨言慎行,万不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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