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路在何方

    tue may 26 18:39:57 cst 2015

    吃完饭后，杨文轩陪着柔娘在厨房烧水。待水烧好，柔娘拿过木桶，道：“你先沐浴，我在这里烧水。”

    杨文轩一把抢过木桶，道：“这怎么行。你都忙了一天，这种添柴加薪之事，我也行的，还是你先去，我这就给你打水。”

    柔娘顿时慌乱起来，忙说这种让男人侍候女子的事，那是万万不能发生的，只怕是要招天谴的。

    杨文轩用不由质疑的语气道：“听我的话。”

    柔娘听他这样说，也慢慢安静下来，惴惴不安的尾着杨文轩厨房浴室之间穿来梭去，看的杨文轩摇头苦笑。

    待到一切忙好，杨文轩调转头来，对柔娘笑道：“好了。”却发现柔娘把头倔强的偏向一侧。

    杨文轩微觉诧异，歪头过去一瞧，脸颊隐带泪痕，这是怎么了？难道刚才我那语气真的很凶？连忙道：“你怎么了？刚才我那并不是凶你。”

    柔娘听后更是秀目含泪，道：“奴家可是哪处伺候的不好，让你觉得不满意？”

    封建思想害死人，服侍还服侍出瘾来了，给你打下水你还以为我有意见。杨文轩柔声道：“不是你哪处做的不好，而是你做的太好。看着你这娇弱的身子做这些事，我就忍不住怜惜，知道么？”

    柔娘听后愣住了，这种说法在这个社会可能还从未出现过，一时转不过来，想了一会才嚅嚅道：“不都这样么。”言外之意这个社会女子就是一直做这种事的，也似乎从来没人说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你怎么就看不过眼。

    杨文轩叹了口气，道：“以后我在，就不许你再做这些重活累活了，明白吗？”

    这次柔娘似乎明白了，还面带喜色的温柔朝着杨文轩一笑，泪痕中夹杂笑意，眼波流转，杨文轩还没细细品味，“我去拿衣物”，柔娘已经飞快的转身离去……

    第二锅水都已经烧好，柔娘还没出来，杨文轩百无聊赖的坐在厅中感慨――这美人沐浴看来古今都一样耗时，那杨贵妃沐浴都沐浴出一个华清池，也不知道柔娘会不会洗出名个大木桶……

    “我好了，你快去沐浴吧。”动听的声音把杨文轩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扭头望去却不见其人，直到听到关门声才知道她已经回房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杨文轩站起身来，又开始穿梭来去……

    洗完回到房子，看到漆黑的一片，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不知道点灯，只得摸黑躺在床上，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记得学会打火。

    第二天午后时分，酒肆内再无其他客人，两人便在大堂中吃完午饭。杨文轩正无所事事的斜坐着欣赏柜前佳人，门口走进来一人，一眼瞧去，正是昨日未至的刘秀。

    杨文轩马上起身迎道：“贤兄可算是记起我来了。”

    刘秀见他神情如此夸张，倒是不好意思起来，道：“昨日恩师传道，故而未来。”

    杨文轩见他这么认真，有点不好意思，道：“学业要紧，我不过乃玩笑之言。”

    等柔娘摆好酒菜退下，刘秀暧昧的瞧着杨文轩问道：“好事可成？”

    杨文轩愣眼问道：“什么好事？”

    刘秀笑笑没有再接这话，问道：“这两日那伙人可有再来？”

    这种事，输人也不能输阵，杨文轩神情颇为不屑的道：“没有，他若敢来，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刘秀笑道：“满地找牙，贤弟用词倒也生动。贤弟虽然一身武艺，不过小心无大错。”

    “多谢兄长提醒。”

    其实杨文轩心中也有点不安，人对陌生的环境以及那种未知的恐惧乃是天性。谁知道下次再来的时候多少人，而且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可是事情虽然不是因为自己而起，但是既然已经揽下，就要有始有终，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了。

    “不知贤弟这两日可有寻着令舅？”

    “唉，打听了两日，没有消息，看来是不在长安了。”杨文轩胡乱应付道。

    “那贤弟今后有何打算？”

    杨文轩这两日也在思索，可惜终无所得。闻言后问道：“我刚到长安，尚无头绪，兄长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刘秀问道：“贤弟有什么长处？”

    杨文轩仔细想了想，自己来到这里，好像什么都不会。茫然道：“认真一想，好像一无是处。”

    刘秀略一沉思，道：“贤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贤弟颇有武艺，那日闻你言‘仕宦当作执金吾’，也不失文采和壮志。允文允武，何愁没有出路。当今北有匈奴进犯，内有举旗之人，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机会，武可投军，文的话，就麻烦一点，需要人引荐。”

    杨文轩听后呆了，从军？难道从小兵开始做起？可是战场最先死的就是小兵，万千人中，个人武艺终究显得渺小，再说自己无非学了点搏击之术和强身健体的本事，拿到战场上去只怕也未必顶用。自己能从那万千人中活下来并脱颖而出吗？至于文，古诗词倒是记得一些，可是现在并非太平盛世，也就不能装风流才子糊弄饭钱，至于治国之道，则是更加不懂了。

    想了想，若是拒绝刘秀建议，让他看出我畏惧从军，那样只会看低我，实在不妙，再说富贵险中求，倒是值得考虑一下，应付道：“兄长言之有理，文的话一无门路，二无才华，倒也罢了。待此间事了，我看就投军去吧。”

    刘秀闻言后道：“只可惜我一介布衣，也不能为贤弟引荐一二。”

    杨文轩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就转而问起刘秀来长安的经历。

    原来刘秀也才来长安一个月，是和一个同乡一起来的，两人凑钱买了个驴车，一路载客而来，到了长安，卖了驴车后两人还小赚一笔，说到一路看到的景象，不胜唏嘘。

    原来他真的是做生意来的长安，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经商头脑，看来就算不做皇帝，也能做个商业巨子。

    两人吃吃喝喝，直到一大坛酒喝完，刘秀看看天色，便要结账离去，杨文轩倒是坚决的推辞了，就这样给柔娘做了主，心里只想，以后定要好好补偿她。

    柔娘等刘秀走后，道：“现在离吃晚饭还早，应该没有人来，我去后面洗衣裳，你把你换下的也拿来。”

    杨文轩犹豫了一下，道：“不用了，明天我自己洗就行。”

    但是在这个事情上，柔娘寸步不让，坚称这种事情男人一定是不能插手的，天下分男女，女人就是做这种事情的，你如果把我们女人的事情都做了，那我们女人干什么，还要不要活啊。

    杨文轩想告诉她女人有件事男人是永远无法替代的，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被她知道杨文轩连生孩子都想染指，只怕会来找他拼命。

    不过说到衣裳倒是让杨文轩有点无奈，这空挡来空挡去的都好几天了，明天还是自己先偷偷把那唯一的小内洗了再说吧。

    杨文轩把衣裳拿给柔娘，来到前面看店。坐在那里，刘秀的话又将他这几天不敢想的问题给抛了出来。到底该何去何从呢？还有后世的严父慈母，唯一的儿子不知所踪，现在只怕也是肝肠寸断。杨文轩现在多么希望还能有个兄弟姐妹，那样至少也能减轻父母的痛楚。想到这些，杨文轩一阵怅然，不由抬手一挥，想挥去这些烦恼，却烦恼更甚。

    等到晚上沐浴完回房，杨文轩发现今天又忘记让柔娘教自己怎么打火点灯。看来最近脑子太烦乱经常忘事，想了想，还是趁着现在想起来就学学吧，又步出房门，看到柔娘的房间还亮着起，便过去敲门。

    “有什么事吗？”

    杨文轩讪讪道：“我……我只是想说，我不会打火点灯。”

    屋内传来噗嗤一声轻笑：“你稍等下，是我忘记给你火镰了。”

    “好，那我先回房间等你过来。”

    回到房内过了片刻，柔娘便掌着灯踏了进来。拿出火镰就要打火，杨文轩道：“让我试试。”

    柔娘递过火镰，告诉他使用方法，杨文轩便试着点了起来。一下，两下，第三下的时候终于打着了。身旁的柔娘低声欢呼起来，不是吧，不就是点个火么，这个时代哪个人不会，也至于这么开心。

    杨文轩偏头瞧了过去，长长的黑发散披在肩背，精致的脸庞，明亮的大眼睛在灯光下如黑宝石般闪耀，又朝下看去……

    柔娘发现了他的目光，脸微微一红，细声道：“我回去了。”

    杨文轩干涩的发出一声“好”，便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离去。

    躺在床上的杨文轩，脑中一下是柔娘的身影，一下又是前途的迷茫，然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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