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宴青楼

    thu jun 04 08:58:46 cst 2015

    杨文轩躺在回府的马车上，默默的想着那些无法找人倾诉的心事。

    看来以后只会更忙，再也不能点卯巡营后就回府了，毕竟需要和下属多多沟通才能很好的掌控住羽林骑。

    想起王莽那略带愁苦的表情，杨文轩也不想再去计较王莽是否利用他，又或者到底需要他做什么，他比自己只怕更不容易，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充盈着杨文轩的内心。

    我和王莽不过才见两面，他却对我说出了在此三十多年藏在心中的话，他把自己当成了最亲近的人，如此信任我，不就是因为我们都来自于后世，两人有共同的秘密和话题，于情于理，我真的该帮帮他。可是我又能怎么帮他呢？他都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或者，我能帮他的也就是刘秀了吧。刘秀，我真的该杀你吗？

    进到前厅坐下，见到正在忙碌的方遥，想起今天他与王总管聊天的情景，问道：“方管事，你似乎和王总管很是相熟？”

    方遥愣了愣，道：“也不是很熟，只是以前王总管也经常来府中传话，一来二去见的多了自然认识。”

    杨文轩这才想起上次很好奇这么豪华的府第到底是谁的：“那这府第的前主人是谁？”

    方遥道：“是广新公甄丰。”

    这么豪华的住宅都搬走，也不知道这甄丰现在住的地方更是奢侈到什么程度，随口问道：“那他现在人搬去何处了？”

    方遥面色怪异道：“广新公去年自尽了。”

    杨文轩听的差点没把一口酒喷出来，还以为他去到哪个更气派的地方了，原来却是去了地狱，好奇心也被勾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遥叹了口气，道：“汉平帝崩后，广新公的小公子甄寻觊觎平帝之妻美色，且平帝后是今上的小女，自然更是希望做那乘龙快婿，便写符命‘汉平帝后，当为甄寻妻’呈给今上，希望皇帝能够批准，今上看后大怒，就派吏卒前来府上捉拿小公子，小公子提前知晓消息跑了，广新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朝使逼迫下又找不到小公子，一时无奈，就服毒自尽了。”

    那你又是怎么在这场风波中脱身的？想了想还是没有问，每个人多少总有点自己的生存手段。这个甄寻倒是和自己有点相似，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不也是因为见美女才落难此处，不禁感叹道：“这甄寻倒也是个多情种子。”

    方遥用一种疑惑询问的眼神瞧着他，杨文轩轻咳一声，道：“我也只是感慨罢了，红颜祸水，还是少惹为妙。”

    杨文轩被他的眼神瞧得心里发毛，站起身道：“方管事先忙吧，我回后院了。”说完落荒般而逃，只留下方管事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

    第二天骑上孙建送的马匹，很快就到了军营，巡营完毕回到大堂，杨文轩看着下面众将道：“前两日我刚上任，诸事繁忙，也没来得及与各位叙叙交情。今天晚上，就由我宴请各位，一起去喝几盏。”

    转念一想回府饮宴太过麻烦，便又接着道：“我刚回长安不久，对长安不熟悉，各位可有好的去处？”

    下面一将倒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嘿嘿笑道：“饮酒作乐，当然是去醉香楼了。”

    杨文轩看了他一眼，记得他是其中的一个千人左绍，这醉香楼听名字就应该是青楼，而且上次那曹雄也提到什么春蝶，不由对这个时代的青楼有点好奇，点点头道：“那我们今晚就去醉香楼吧。”

    议完事情，杨文轩看看众人道：“你们各自去忙吧，樊副尉留下，我与你说点事情。”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杨文轩道：“樊副尉，曹雄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就领左监，然后再推荐个合适的人来接替你。”

    樊充面露喜色，道：“那左绍就不错，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对行军打仗还是颇有一套。”

    杨文轩点点头，道：“你都看着安排吧，找个文书写了，交给我盖印便是。”

    杨文轩没有自己的嫡系，来到军营谁都不识，只能凭感觉找人。也知道古人讲究知恩图报，那就尽量做到用人不疑，以心交心，不怕对方不效死力。

    樊充听他这般说，果然摆出一副两肋插刀的表情，道：“以后都尉有何差遣只管吩咐便是，末将定尽全力。”

    杨文轩摆摆手道：“以后私下里，也不用什么都尉副尉末将的，显得生分，我们兄弟相称便是。”

    樊充看了眼杨文轩，道：“那我还是唤你公子吧。”

    杨文轩笑了笑，对于大人都尉什么的，他还是更喜欢公子这个称呼些。

    樊充道：“公子，这几日我看你来去，并无亲卫跟随，莫非公子没有亲卫？”

    杨文轩啊了一声，惊异的瞧着樊充，道：“方林不就是亲卫吗？”

    樊充看着他惊讶的表情，道：“公子莫非不知？骑都尉可以领二十亲卫。”

    杨文轩尴尬的咳了一声，道：“不瞒你说，确实不知。我也是刚入军营，诸般规矩并不是太懂，以后还需樊兄多多提点。”

    樊充点头答应，然后小声道：“要不要从军中挑选二十个亲卫？”　杨文轩听后一愣，讶然道：“这样也行？”

    樊充呵呵一笑：“只要让他们去掉军籍，公子再招募他们便是。”

    杨文轩沉思了片刻，道：“这个不急，到时候看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杨文轩突然想起，不会要提着几十斤铜钱往柜台一摆喝花酒吧，不由有点怀念后世刷卡的好处，问道：“樊兄，不瞒你说，小弟还从未去过那种场所，不知是否现金结算？”

    樊充鼓起胸膛，很是得意的道：“像我们这种有身份的，自然不需，他们会派人上府结算。”

    杨文轩放下心来，见左右无事，便提议今日大家早点回府准备，然后去他府中集合，也就先走了。

    骑在马背上，想起今天樊充说的话，又想起前段时间严均所说的，也许自己真的该找些亲卫。这个时代有“主将死，亲卫无故活命者斩”的军例，亲卫可以说是自己的第二条生命，而且有了亲卫很多事情就不需要亲力亲为了，可是那样定会知晓自己的一些秘密，所以必须是十分放心的心腹之人。

    今天之所以拒绝了樊充的建议，也是实在对这些已经在军营中心智成熟的人不是很放心，况且马上买二十匹马，自己也承受不住，又不能自己骑马亲卫跑步追随，心中长叹，钱呐。

    去哪找这心腹之人呢？好像一般都是找亲族之人或者家乡父老担当，只有这种人的利益才是和自己捆绑在一起的，可是自己在这个时代无亲无故，哪来的这种人。

    杨文轩皱着眉头思索半天，忽然开口道：“方林，我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方林正在马背上左顾右盼，听到后马上道：“公子但请吩咐便是。”

    “你这几日就不用每天随我来军营了，去城外挑选二十名身子强壮又孤苦无依的男孩回来，要机灵聪慧又没坏心眼那种，年龄大概十五左右的吧。”

    这也太难了吧，又要机灵聪慧还要老实本分，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连忙答应。

    杨文轩淡淡一笑：“我也知道很难，可是此事关系重大，除了你实在再无他人可以托付，就多多麻烦你了。”

    方林听他这么说，心中感动，郑重道：“公子放心，我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傍晚时分，方管事遣人来传众将已在大厅等候，杨文轩嘱咐柔娘她们这次定要早点歇息，然后到大厅和众人浩浩荡荡的杀向醉香楼。

    众人拥着杨文轩到了醉香楼门前，将马匹交给门外接待的门人，便踏了进去，杨文轩好奇的四处打量了一下，楼高两层，里面很是宽敞，摆的不再是小方桌，而是那种宽大的方桌，想来是为了方便前来饮酒的人谈话，此时可能时辰尚早，厅中并无多少客人。

    这时一个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妇人迎了上来，娇笑道：“哟，樊大爷与各位大爷可是很久未来醉香楼了，刚才夏露姑娘与一众姐妹还跟我念叨起你们呢。”

    杨文轩愣了一愣，这年头就有妈妈桑了？就连说的话都几乎一模一样，看来这传统倒是保留的很好。

    左绍也不管有何人在旁，直接一把将这老鸨揽入怀中道：“红娘，见到樊大爷就忘了我不成？”说着手就开始不老实的在红娘怀中掏了起来。

    红娘？老鸨叫红娘？那你家的龟公不会叫月老吧？杨文轩听得要吐血，不过转念一想她牵的线倒是确实多如牛毛，虽然只是露水姻缘，又觉得是自己少见多怪。

    樊充咳了一声，道：“红娘，这位是我们羽林骑新上任的都尉大人杨公子，你还不快过来见过。”

    杨文轩身材挺拔，柔娘从他刚进门就看到他被簇拥在中间，只是因为看着面生不知何人，才先与其他人周旋，听言后立马推开左绍，过来搀住他手臂道：“呀，原来是杨公子，红娘眼拙，还望公子万勿责怪。”说着还用那胸部往他手臂蹭了蹭。

    这里可不是害羞的地方，杨文轩反手将红娘揽住，手便开始在腰身臀部游走起来，怪笑道：“不怪，不怪，本公子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红娘莫要欺负我才是。”

    众人看着片刻功夫就在杨文轩怀中气喘吁吁媚眼如丝的柔娘面面相觑，你这都第一次，那我们岂不是童子？

    哪有这么快，她这是装的，你们也信？杨文轩抽回红娘身上的手。

    红娘娇媚的横了他一眼，道：“后院还有一个包厢，请公子和诸位随我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左绍小声嘀咕道：“来这种地方，当然是要大堂才有乐趣。”

    你口味倒是独特，杨文轩想着，道：“就在大堂吧。”

    众人留下各自带来的护卫在一楼吃喝，便往二楼雅座走去，左绍赶上来，把红娘搂住道：“秋蝉可有空的？”

    杨文轩听得暗暗摇头苦笑，这小子也太猴急了。

    红娘掐了左绍一把，媚声道：“有，今晚所有姑娘都有空，就怕左大爷忙不过来。”

    左绍嘿嘿一笑：“本大爷的本事你难道还不知道。”

    杨文轩差点一头栽倒，你连老鸨都不放过？

    到了二楼坐下，樊充看看四个千人以及杨文轩，道：“红娘，速速上酒菜来，再唤春夏秋冬四个姑娘以及姿色不弱于她们的女子上来，至于公子――”

    红娘机灵的马上接口道：“如花和雪儿正待公子垂怜呢。”

    如花？杨文轩吓了一跳，忙道：“那就雪儿吧，下面你也找些姑娘去伺候着。”

    等到酒菜上齐，过了一会，春夏秋冬等五位女子走来，姿色确实也算上等，不过就是风尘味太浓了点，五人伺候在其他众人身旁，莺莺燕燕，倒也是热闹。

    杨文轩让他们自己随意就行，便开始四周打量起来，这时只见对面一个女子盈盈步来，清丽脱俗，风姿绰约，姿色只是稍逊家中柔娘，不过现在每天都见柔娘以及如诗如画这种女子，倒也有点免疫不再发呆。

    这女子来到杨文轩身旁跪坐好，把盏娇滴滴道：“雪儿伺候公子饮酒。”

    这声音有点志玲姐姐的味道啊，杨文轩心中暗叹，便趁着拿酒盏的时候在她手上摸了一把，好嫩，可是等雪儿坐下不久，就发现她根本不似其他女子那般活泼主动，反而像大家闺秀般很是娴静清冷。

    众人偎红倚翠一边闲聊着，一边伸手美人怀中，而美人也是莺声燕语直往众人怀中拱，杨文轩看看众人，又看看自己身旁很是安静的雪儿，一副娇弱不堪摧残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朝她下手，只得和她有一盏没一盏的饮酒闲聊，心中暗自苦笑，没想到我也做了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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