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探

    sun jun 07 10:46:05 cst 2015

    征讨西南的军队最高统帅是昭阳国能征善战的老将羽拓，在昭阳入侵炎农大陆清江南部的各大战役中，羽拓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昭阳上下成为战神一样的人物。

    横川柞是羽拓最得意的学生，但因为出身寒门，一直没有得到重用，没有组织过一场像样的大战，这一次被山崎秀实派到军中，也只是履行一下看护这些少年学生的职责，不会参与到实战之中。

    在横川柞的带领下，蒙合与其他学生们一道，在中军营帐内受到羽拓的隆重接待，羽拓深知皇族对这一群学生的寄望之厚重，也深知多年无战事的昭阳国，当前处于青黄不接的尴尬境地，作为一名资深老将，他非常认同朝廷开设专门书院培育后继之才。

    蒙合第一次看到运筹帷幄的战神，心中非常激动，羽拓身着铠甲，虽然年过半百，但依然精神铄厉，威严中不失平和，这让蒙合并没有感觉到他是一个高不可攀的战神。

    横川柞一进帐，见到授业多年的恩师，心中无比感慨，上前跪拜道：“恩师身体安好！”

    羽拓连忙伸手搀扶，笑着道：“老夫就依仗这一把老骨头硬撑了！”

    “学生不才，不能为恩师排忧解难！”横川柞的话中略含一点怀才不遇的意思。

    羽拓连连摇头道：“你的使命比起老夫来，重要得多。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就是昭阳帝国的明天，国王陛下委此重任委与你，望你能将这些年轻人培育成昭阳未来的肱骨，这比一场战争的意义更重大啊！”

    “恩师教诲，让学生醍醐灌顶！”

    “你们的来意，山崎大人已经修书与老夫详尽说明。西南这一战，明面上看似简单，实则困难复杂，西南边野之地，山峦起伏，林深茂密，非常不利于大兵团作战，南越国虽为弹丸小国，但依仗有利地形，丝毫不畏惧我昭阳十万大军，如今双方僵持，按兵不动。”

    “长久僵持，恐怕对我昭阳大军不利啊！”

    “不错，老夫要速战速决，但又不能鲁莽冒进，当下老夫已经派出七路小股人马，分别向南越方向刺探，以求最佳战机。”

    “如此甚好！”

    “明日一早，你们随老夫到石板山观战！”

    这一晚，虽然大战在即，羽拓依然举杯豪饮，面对这些年轻的后生，他心中甚慰，毕竟岁月不饶人，但是能看到后起之秀，此战就算粉身碎骨，也了无牵挂了。宴席上，羽拓完全抛开了三军统帅的架子，与年轻人打成一片，分享行军打仗的策略，讲述建功立业的感慨，这个饱经风霜的半百老人，看上去比他的年纪要苍老许多，但是这一晚，他却面如童颜，容光焕发。

    只有横川柞能够感受到恩师此刻的心情，羽拓的一生，就是为国鞠躬尽瘁的一生。

    次日清晨，在军中士兵的引导下，横川柞带领着书院的学生们登上石板山，羽拓早已经在山上，静静地看着丛林密布的远方。

    蒙合踏上石板山的这一刻，才猛然感觉到身临战场了，不禁自言自语地感慨道：“这里地势险要，三面绝壁，西南向十余里开外，没有高山阻挡，视野开阔，真是个好地方。”

    蒙合这一番由景生情的感慨，引起了羽拓的注意，羽拓走近问道：“好在哪里？”

    三军统帅突然亲身来问话，这让蒙合颇有些惊慌，毕竟这样的大人物在他的心中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蒙合竭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才回答道：“这里……我认为是一个观察地形的好地方！”

    羽拓微微一笑，继续问道：“你看看这地形，认为如何？”

    蒙合将视野内的地形又重新仔细察看了一遍，回答道：“视野内大部分地形为山林，郁郁葱葱，我军可以在此间设伏，但前方尽头山突石乱，不便隐蔽，如不采取诱敌之策，恐怕很难引出敌军，设伏也成空谈。”

    羽拓听了哈哈大笑，追问道：“那该如何诱敌深入呢？”

    蒙合惭愧地低下头，“这个，我还没想好，诱敌之策不能凭空臆想，应当刺探敌情、细察地形之后，方可定夺！”

    羽拓听得有滋有味，捋了捋胡须，说道：“说的有些道理！”

    蒙合得到了统帅的小小表扬，心中更加自信，鼓起勇气提议道：“将军，请让我跟随您的军队去刺探军情吧！”蒙合希望更快更准确地掌握更多的信息，以尽快想出作战策略。

    但是蒙合显然自信过头了，羽拓轻描淡写地回道：“你们观战即可，行军打仗之事，老夫自有安排！”羽拓也并非要刻意扼杀蒙合的想法，只是看到这么优秀的孩子，不忍心让他冒这个险，让一个好苗子丧失在一场不值得的战争中。

    蒙合的想法就这样被扼杀，晚上睡上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琢磨着如何破解两军僵持这个难题，最终，他悄悄起床，随身带了一把短刀，便匆匆跟随夜间刺探敌情的小分队的后面，走出军营，偷偷地独自去察看地形，他并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做法已经违反了军纪，可能会为此而付出深痛的代价，甚至有可能牺牲性命，即便如此，蒙合依然义无反顾，或许是因为被关闭起来尊养得太久，他对外界的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了极大的好奇，更何况是这种能够彰显男儿本色的战场和这变幻莫测的战争，一切充满了新鲜和挑战，这让蒙合痴迷到无法自拔。

    蒙合星夜翻山越岭，站在最后一座山岗上，终于可以远远地望见敌人的先锋营的灯火。蒙合脚下的山岗不高，只是一座小丘陵，而丘陵脚下一直延伸到敌营，则是一片纯粹的乱石滩，这里曾经是一条河流，因为上游改道而干涸，这一片开阔地，没有了草木的覆盖，则完全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隐蔽可言，只要昭阳军队一踏足这一片开阔地，敌人的先锋军就会发现，敌人就会依托南越国复杂的山地纵深层层布防，那将是一场无休止的消耗战。

    蒙合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难怪南越国敢于如此嚣张，难怪羽拓将军迟迟按兵不动。

    望着这一道天然屏障，蒙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破解之策，神情失落地准备无功而返。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脚下的脆石因为多年的风化，承受不了重压，顷刻间坍塌下去，蒙合心神恍惚，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子已经随着碎石轰然滚落山下。

    一溜烟滚到山底下，蒙合感觉浑身酸痛，又怕被敌人发现，赶紧硬撑着爬了起来，一摸腰间，短刀不见了，这要是遇见敌人，赤手空拳的还不吃了大亏。

    蒙合赶紧趁着微弱的月光四处用手一顿乱刨，好在坍塌的碎石不多，短刀很快出现在眼前，蒙合兴奋伸手去拿，岂料这短刀仿佛突然变重了一样，蒙合单手费了多大劲儿也没拿起来，心里嘀咕着，这事儿真邪门儿，倔强的他还真就不服这个输，伸出双手，使出吃奶的劲儿，像拔萝卜一样硬是将短刀拔了起来，但让他大惊失色的是，短刀死死地粘在一块屁股大的石头上，丝毫也不分离。

    蒙合第一次见到这等怪事儿，心中一怔，担心该不会是什么鬼怪在作祟吧？但以他博览群书的丰富知识储备，他很快想起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一种叫磁石的东西，可以吸附铁器，心里想着，莫非这就是磁石？

    爱较真的蒙合使劲儿把短刀从石头上掰下来，又在山壁上四处拿着短刀到处吸附，他惊奇地发现，这一座小山岗上的石头，竟然全都是磁石。

    蒙合望着一块开阔的乱石滩，再看了看这座磁石山，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兴奋地揣着一块磁石，兴冲冲地赶回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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