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中】

    tue jun 09 13:03:08 cst 2015

    海水染着阳光的灿金，湛蓝与金色的交织。

    金灿灿的沙滩，金蓝色长发的少女跪倒在地，身边，是一位紫色碎发的少年。他优雅的紫色眸子中是无边无际的爱怜与担忧。

    沉默很久，他缓缓开口：“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

    金蓝色头发的少女全身颤抖着，左手紧紧的按在自己左眼的位置上，完全笼罩了左眼。但是，赤色的液体却洇漫了苍白的指尖，低落在沙滩上，绽放出了点点血花。

    紫黑色的气体，氤氲在她身上。与高傲的金蓝格格不入。

    按住左眼的手，在沉默的第294秒以后，缓缓放下。

    曾经那绝美精致的金蓝色左眸，不断的溢出赤色的液体。血与泪，交织在一起，“对不起……”

    蓝色的琉璃终究破碎，破碎得体无完肤，而后糜烂在她惊愕的注视下，糜烂。

    眼前紫色头发的少年骤然变了脸色。他狠狠的推开她的身躯。

    随后，紫色的身影缩小，缩小成了一束，最后终成一点，消失在金灿灿的道路尽头。

    她痛苦，无措，恐惧，甚至，想呐喊。

    但是――是什么扼住了她的咽喉，令她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是什么羁绊住了她的脚步，让她无法再追寻前路。

    “不要！”疯狂的呐喊一声，却听见了玉石破碎般清脆的声音。

    终于，右眼中的蓝色琉璃，也无声的，糜烂着……

    蓦地，睁开了双眸。噙着泪花醒来，梦中，是撕扯心脏的离别。他离去的身影那么冰冷，冰冷的，甚至让她在瞬间感觉到绝望与恐惧。

    芊芊玉指按上了心的位置，心，并没有任何跳动。

    这，才是我……

    我是琉璃蓝，因为诞生在黑夜的边缘，所以，就要因此背负着光与暗……这样的我，才是我……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并不存在的心，一直一直……都那样的痛？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渐入心中。

    冷，不知为何，这样的冷。

    大篷车内，一片黑夜，大篷车外，也是一片寂静。漆黑的仿佛如同浓浓的墨，洒在天空。

    天，黑了。

    无论速度再快，也只是一辆车而已，行驶了整整一个白天，却依旧没有回到托利亚境内。

    心，一直冷着，冷得，如同置身冰窟。

    一只柔软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冰蓝色长发的少女，从她背后轻轻搂住了她。

    “你做恶梦了？”是言墨薰，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刹那间，如同从冰窟上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

    琉璃蓝没有说话，只是黑色的瞳仁无法平静下来。

    言墨薰淡淡的笑着，“还是无法忘记你的主人吗？”

    回答言墨薰的，是琉璃蓝的沉默与冰冷。

    “他离开你，一定有他的原因。”

    “离开就是离开，放弃就是放弃，没什么因果可言。我只是他的人偶，低贱得可以随意玩弄、抛弃。”

    “有的时候，不同的守护也会有不同方式。”言墨薰抬起手捋顺着琉璃蓝的头发，耀眼的金蓝如水一样光滑的流过。“他不想让任何敌人知道，你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因为你是他的唯一，永远独一无二。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字是琉璃蓝吗？”

    琉璃蓝抬起头，眸中的冰冷无法掩饰疑惑。

    “无论你是怎样的，你在他心中，都是琉璃一样纯粹的蓝，纯洁高贵，包容一切。如同大海，就算有石沙的重重阻碍，你一样可以绽放出最美的水蓝。这便是你的存在。你是他心中的海，无论他的世界再大，也无法逾越。”

    “我与他，注定为敌……”琉璃蓝慢悠悠的说，“难道这样，还有补救的办法？”

    “如果那个人偶师真的犯下了滔天罪行，你会站在哪边？”

    “你会杀他吗？”琉璃蓝望着言墨薰的双眸，眼中闪动着几分祈求。

    言墨薰皱眉，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眸光从琉璃蓝身上移开，望着天空中的那一抹晦暗，“如果他动摇我的喜欢，那么，我一定会。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就不能和平吗？”

    这样的你，还向往着喜欢的吗？这样的你……难道，真的还能去喜欢另一个人吗？言墨薰，如果，身为人偶的我，与你一样的话，会不会对不同的人，也产生不同的喜欢？但是，你和凌宇轩……似乎，不可能吧……

    无妨――【汝为吾之契约，吾之命，既此约而来。汝愿之，吾，助之。】

    琉璃蓝没有看见，一抹猩红，逐渐浮现在言墨薰那双眸的最深处。

    ****　****

    暗月教，议事殿。

    暗雪抬起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

    蓦地，天空正中央，一颗星星散发的光泽，竟是妖冶的猩红。

    好像――漫天遍野的曼珠沙华勾勒出猩红的死亡之路。道路中央，冰蓝色长发，血红色霓裳的少女，像极了火海中的精灵。

    曼珠沙华低垂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愈发清晰――血瞳啊，你是无法改变一切的，这一切，已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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