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走马上任

    fri jun 12 16:34:57 cst 2015

    蒙合辞别岭州府掌事苗木，赶赴南岩岛上任他的芝麻小官――盐卫。

    南岩岛是岭州界接海的一处半岛，离岭州虽不算太远，但因山多林密，也有近百里路程。

    蒙合怀着满腔热血，星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岩岛，蒙合驻足在南岭山脉南麓的山脚下，一片白花花的岛屿立即映满眼帘，这座一眼可以尽收的小岛，前方是蓝蓝的大海，后方是碧绿的青山，白白的盐田让这里格外耀眼。

    沿着官道，蒙合骑马进入南岩岛，太阳正从远方的海面上徐徐升起，盐工已经开始在盐田劳作，岛屿的四周来回巡走着一些差役，监督着盐工们干活儿。

    一个差役看见蒙合骑着马匹，远远地迎上来，恭敬地问道：“小人贺虎参见盐卫大人！”

    蒙合一愣，下马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盐卫？”

    差役贺虎回道：“昨日岭州掌事大人已经差人来吩咐过，说今日新任盐卫大人来岛上任，让小人们好生准备！”

    蒙合笑道：“掌事大人事无巨细，照料周全啊！”

    贺虎指了指岛上唯一一片房子，说道：“大人请看，那一片房屋便是您的官宅，海岛艰苦，房屋稀少简陋，上至盐卫下至盐工，全都居住在这一片房屋内，只作了简单分别，不周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蒙合顺着贺虎手指的方向，看见一片低矮的房屋，虽然没有州府大宅那么雄壮，但也错落有致，排列整齐，中间一间相比之下略显大气，想必应该是南岩岛盐卫府邸了，两边的房屋成院落排开，房间众多，应该是岛上其他一干人等的栖身之所。

    “甚好，甚好，此地难得清静，可使我等心无杂念，专注盐业！”蒙合话语中略带自嘲的伤感，毕竟这里是自己步入官场的第一个地方，却没想到如此偏远简陋，眼前的景象与他心中的预期相去甚远，在这样一个出了盐啥也没有的地方，想要一展抱负，谈何容易。

    蒙合在贺虎的引导下，查看了盐场、盐工的日常劳务以及他们的食宿，对南岩岛大致有了个印象，这岛虽然看上去不大，但转悠一圈也挺费工夫，骑着马粗略一遛，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蒙合进入到自己的官邸，趁着休息的时候，思考着这一岛之主该如何担当。

    次日清晨，蒙合起得比较早，出门一看，没想到盐工们更早。贺虎也早早地站在了他监督的岗位上，看着蒙合起了床，赶紧凑过来，引导着一起巡查南岩岛。

    “大人您看，南岩岛与海相接之处，是连片的盐田。”贺虎指着临海的滩涂说道。

    蒙合对制盐知之甚少，不解地问道：“盐田是用来做什么的？”

    贺虎解释道：“盐田是用来吸收海盐的，盐田之中遍布疏松的泥土，每当海潮来去之时，这些泥土都会吸收大量的海盐，等盐田干涸之后，盐工们刮起盐泥，在细目席铺上滤出盐卤，随后在放在盐槽上晒，经烈日炎炎，便可见白花花的盐巴了。”

    蒙合听了顿时了解制盐过程，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一边点头一边叹道：“原来制盐如此奇特！”

    贺虎接道：“大人初到此地，可能有些陌生，我们这些人与海盐朝夕相处，已经对它烂熟于心，也就见怪不怪了！”

    “哎，也难为你们了，终年守护在这荒芜的盐田之上，就为老百姓能吃上一口盐！”蒙合感叹道。

    “这都是我们的本职所在，这里的盐工都是岭州的囚犯，在此做工服刑，因此这南岩岛，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牢狱了！”贺虎略带自嘲地说道。

    “如此甚好，既惩罚了犯人，又没有浪费劳力，可谓两全其美啊！”

    贺虎又指了指南岩岛临海的一处高地，高地上飘扬着一排旗帜，“大人您看，那高处有我们水师的前哨，时刻警戒着沿海一带，一旦发现海上有人来犯，便可迅速升起狼烟，引导附近的水师前来迎战，因此，我们南岩岛非常安全，从来没有人来骚扰，更没有人来抢夺海盐！”

    “没有争夺，那是否有买卖呢？”蒙合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制盐费时费力，产量不高，我昭阳国日益壮大，海盐需求已经难以满足，何谈卖给他人。”贺虎解释道。

    蒙合听他这么一说，倒觉得这盐卫官可大可小了，下至百姓口味，上至国家命脉，自己身上的担子似乎关系格外广泛。

    这一日，蒙合亲自观摩了盐工们制盐的各项工序，并亲自动手，体会了一下制盐的艰辛和技巧，官家出生的他，第一次主动接触到这些粗重的活儿，凭着一股子新鲜劲儿，颇有兴致的鼓捣了几把，但是要像盐工们一样心不跳气不喘地持久为之，蒙合倒是颇感有些力不从心了。

    晚上，累了一天的蒙合早早躺在榻上，正欲入睡，贺虎突然敲门而来，“恕小人唐突，打扰大人歇息，然今日乃月末，照例，盐卫大人要过目盐库账目！”

    蒙合使劲儿睁了睁眼，无奈地说道：“既然是有例在先，你我也不能违背，把账目拿过来吧！”

    “是。”贺虎双手奉上账目本。

    蒙合瞪大眼珠子一看，这一本账目足足有两寸厚，要将这一本账目仔细看完，通宵达旦恐怕也不够用，“这……这全是？”蒙合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回大人，这就是本月账目！”

    “好吧，你放这儿吧！”

    “是，大人！”

    贺虎放下账目本，随即退去，只留下蒙合一人，望着厚厚的账目本发呆。

    心里本来有点儿想打退堂鼓了，但片刻之间，蒙合便振奋起来，心想自己来到这偏远之地，是被贬责而来，为戴罪之身，绝不是来享福的，看个账目本这点儿破事儿都不算事儿，还能难倒自己不成，想到这儿，蒙合打算悬梁刺股，挑灯夜战，硬着头皮审阅账目。

    经过一夜奋战，蒙合终于凭着顽强的意志力将整本账目看完，而自己也累得趴到在案几之上，呼呼大睡。

    “铿……铿……铿……”又是一阵连串的敲门声。

    蒙合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擦拭嘴边的口水，三两下揉了揉眼睛，立即打开门一看，来者贺虎。

    “大人，已经日上三竿了，照例，今日要巡查盐库！”贺虎不紧不慢地说道。

    蒙合眯着眼睛看了看门外的太阳，不耐烦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你在外面等我，我换身衣服！”

    “是，大人。”贺虎乖乖地等候在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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