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巡查水师

    sun jun 14 23:23:07 cst 2015

    蒙合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照常管辖南岩岛制盐，但是，他比平时多了一个心眼儿，仔细地观察着南岩岛上的每一个人，看看谁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言行，以期获得一些线索，但是反复几日，岛上一切照旧，盐工们老老实实地干活休息，差役们尽忠职守，几乎没有任何异常。

    连日没有进展，蒙合如坐针毡，有时候半天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陷入沉思，正在这时，贺虎叩门而入，“大人，这是本月差役们的第一次探亲表，请大人过目！”

    蒙合一愣，问道：“探亲？”

    贺虎连忙解释道：“回大人，岛上枯燥，守备森严，外人不得入内，差役们远离家眷，按照律例，差役们每月可有两次回家探亲的机会，一次两日，轮番依次，不耽误公务！”

    蒙合接过探亲表，时间被排得满满的，所有差役都安排了一次探亲的日子，“既然是按照律例，照办便是！”

    “是，大人！”贺虎回道。

    等贺虎离去，蒙合仔细看了看表上的名单，思量着，盐工们都是戴罪之身，不可能离岛，能离岛的只有这些探亲的差役，那么差役的嫌疑应该最大。

    但是这岛上几十号差役，若要一一排查，困难非同一般。

    从这一日开始，蒙合就开始着重关注着这些差役，除了平时巡查他们是否恪尽职守以外，更是私下里查明他们的祖籍身份和家境成员，以了解他们是否有一些特殊的目的。

    大多数差役探亲之后，都能按时归来，与平常并无异样，唯独一个叫陈方的差役，深夜才归，蒙合看在眼里，已经开始对他产生怀疑，于是让每日来岛送菜的马夫，给山崎百合传话，让她暗中查一查这个陈方的差役，离岛探亲在做些什么。

    山崎百合按照蒙合的意思，跟踪了陈方的第二次探亲，经过两日的紧密跟踪，山崎百合发现陈方并没有亲人，更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岭州城，直奔一家赌坊，白天就在赌坊赌钱，晚上就在街角醉酒而宿，可谓颓废不堪，可以猜测，陈方赌场失意，百无聊赖，只得以酒浇愁。

    对于这样一个赌徒，山崎百合怀疑过陈方的赌金，但在赌场亲眼目睹之后，才发现陈方赌的全是自己的俸禄，并没有一掷千金，如果他的盗盐者，应该腰缠万贯，但事实恰恰相反。

    山崎百合将跟踪发现如实告诉了蒙合，这样一个最像内鬼的人也被证明不是，蒙合感觉有些沮丧。

    “不要灰心，我们继续查，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山崎百合看见了蒙合眼角的血丝，可以想象这些日子，他是何其操劳，山崎百合看着眼前这个貌似不靠谱的年轻小子，在处理案情上如此认真细致，心中不由得慢慢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在案情焦灼的时刻，她的鼓励或许能增添蒙合的动力。

    蒙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第二日，岭州掌事传来命令，让蒙合代其巡查水师军备，蒙合从未去过水师军营，代行掌事之职，心中有些惶恐，赶紧派人叫贺虎来随行，不料这一日，贺虎正好探亲去了，无奈之下，蒙合选了陈方随行，被怀疑过和被证实过的陈方，现在是蒙合最了解最信任的差役了。

    蒙合带着陈方一干人，乘船来到岭州水师驻地金蓝湾，水师最高将领谷山整军相迎。

    “蒙大人远道而来，鄙人未曾远迎，还望海涵！”谷山礼道。

    “将军客气了，今日观我水师之雄壮，心中顿时激昂澎湃，有将军在此守护，我南岩岛可高枕无忧啊！”蒙合的话语中虽然有些客套，但实地观看了水师的战船装备、士兵精神，都着实让人震撼。

    谷山一边陪同蒙合巡查水师，一边说道：“大人过誉了，我等为兵为将，只为尽忠报国。”

    蒙合环顾了一下这一处军港，望着飘扬的旌旗，说道：“此地风平浪静，是水师良栖之所啊！”

    谷山摇摇头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大海看似风平浪静，说不准哪一天就狂风暴雨，这海上来回穿梭着成百上千条商船，海盗神出鬼没，大洋彼岸还有一个强大的国邦对我昭阳虎视眈眈。”

    “哦？哪一国？”蒙合对于看不见的大洋彼岸倒是颇感兴趣，追问道。

    谷山继续道：“那边是大罗国，大罗国国富兵强，他们的战船曾开到岭州滨海，与我水师对峙八十余天，最终因我水师积极备战，丝毫没有给敌人有机可乘，才令大罗国无功而返，但自此之后，我水师每日训练，都如临大敌，如此才能永保岭州安宁！”

    “将军治军有方，下官无比佩服！”蒙合自幼就崇拜那些能征惯战的将才，对于眼前这个镇守岭州滨海十余年的铁血水师将军，只有崇敬，绝无恭维。

    蒙合巡查完水师，便踏上了返岛的船，船上，蒙合问陈方：“金蓝湾固若金汤，水师铁军驻守，完全不必担心，掌事大人为何还派我来替他巡查？”

    陈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大人，你新任不久，掌事大人这是想让您了解一下岭州水师，毕竟南岩岛一但有事，我们还得仰仗这些水师！”

    “原来如此！”蒙合略微点了点头，思虑片刻，转而问道：“你们探亲都做些什么呢？”

    陈方突然听蒙合如此一问，感觉有些突然，但又丝毫不显仓皇，苦笑一声，道：“咱们这些当差的，平日里看着风光，其实也苦得紧，长年守护着荒岛，无法享受天伦，好在每月还有探亲之日，有家的自然就回家看看，没家的，只能出去潇洒一番，算是犒赏自己吧！”

    “你有家吗？”蒙合故意问道。

    “我？”陈方再一次苦笑，“我这个德行，难以为家，不怕大人笑话，每到探亲之时，我只能在赌坊里度过，以麻痹自己的孤独之情，常常输得精光，喝得烂醉，过得猪狗不如！”

    蒙合听得出，陈方的话语句句发自内心，顿时心中有些怜悯，“你不必妄自菲薄，人终归会有合适的归宿！”

    “像我这样的穷光蛋，孤独终老便是我的归宿！”陈方骨子里非常自卑。

    蒙合不愿继续戳中陈方的痛处，转而问道：“你们之中，很多都是像你一样的穷光蛋吗？”

    “当然不是，他们不乱挥霍，自然就不是穷光蛋，贺虎心地最好，每次探亲回来，都会给我们带些吃的！”

    “贺虎有家吗？”蒙合问道。

    “听说是有，但他不愿细说，人家的家事，我们也不便多问，知道的就少了，但是他跟家人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和睦，两日探亲时间，常常一日便回了！”陈方一五一十地回道。

    在船上，蒙合从陈方口中了解到了许多差役平日的言行举止，这不经意间的交谈，让蒙合更详细地掌握了差役们的境况，对于盐库失窃案来说，这些都是不可忽略的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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