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非成败由人伦

    thu jul 02 13:29:46 cst 2015

    眼看着袁崇焕在皇帝面前更加得宠，毛文龙和吴垓都很担心。于是，毛文龙一边以各种理由上疏皇帝索要饷银；另一边秘密联络一些在朝廷内与袁崇焕不和的人。其中王之臣与满桂尤其被毛文龙看重！特别是满桂，为人率直豪爽、不好声色，而且能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而且他与袁崇焕的矛盾尤其尖锐！

    于是，毛文龙联合他们一起去查袁崇焕结党营私、中饱私囊的罪证！希望，能借此给袁崇焕致命一击！

    毛文龙屡屡以牵制后金为由上疏索要军饷，这让皇帝深感不满，但是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拨饷银给他！所以，为了监督毛文龙，皇上又派了文官过去。可是毛文龙因不喜欢受牵制为由，屡次上疏请求皇帝撤除派来的文官，这让皇帝对他更加不满。但是作为牵制敌军的最有力的一支队伍，皇帝只能暂时由着他！

    袁崇焕虽然已经查清楚上次袭击家眷的黑衣人，正是毛文龙派来的，但是这并不能治他的罪。而且他毕竟是戍边大将，如若真和他闹翻了，对朝廷和个人都是不利的。于是，袁崇焕多次修书邀请毛文龙，并以上宾之礼相待。但是毛文龙傲慢的态度让袁崇焕打消了原本打算与之交好的想法。在得知毛文龙屡屡上疏索饷，并与皇帝激辩后，袁崇焕看到了除掉毛文龙的机会，于是就以阅兵为由决定去会一会毛文龙。

    得知袁崇焕不日要来，吴垓很是激动，就和毛文龙商量，希望在袁崇焕来的路上截杀他。毛文龙也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于是就派高峰带着一帮人去了！

    可能是预感到此次来东江的危险性，袁崇焕并没有随大队一起来。吴垓和高峰在路上拦截，只拦截到一个空轿子。他们这才意识到上当了，可是已经晚了，袁崇焕早已提前赶到了东江。这让吴垓非常失望，只能寄托在东江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了！

    对于没有能在半路上杀掉袁崇焕，毛文龙也很沮丧！这让他意识到来袁崇焕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可是毛文龙坚信袁崇焕来到了自己的地方，绝不会轻举妄动的。而袁崇焕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盘菜，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虽然毛文龙并不在意袁崇焕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是毕竟其手持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所以，为了不让袁崇焕过多的过问军务，在他来到东江以后，毛文龙就一直设宴与之喝酒，俩人常常喝到半夜。毛文龙自认计策高妙，而此时的他并没有察觉到袁崇焕的来意。

    在按照常规程序检阅士兵之后，袁崇焕忽然提议更改军营制度，设置检察官员。这让毛文龙十分不满，他深知袁崇焕这样做是有意牵制自己，不仅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拒绝了袁崇焕的提议，而且还呵斥了他。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但是袁崇焕只是一笑了之，这让毛文龙更加确信这袁崇焕断不敢在自己的地方轻举妄动的。后来，袁崇焕又提出毛文龙回乡的建议，但是毛文龙说：“我向来有这个意思，但只有我知晓辽东的事务，所以为了边疆安稳，还是由我在此镇守是最合适的。”袁崇焕虽然心里十分不悦，但还是点头应允了。

    晚上毛文龙又设宴款待了袁崇焕，围炉而坐。主人和客人相互举杯，不管假意还是真心都是欢笑声一片。为了让袁崇焕见识一下自己士兵的精气神令，还特意设置了将士表演。令毛文龙没有想到的是吴垓也在其中。一身铠甲，手持长矛，统一的号子。就像每天操练时一样，这对在坐的每个人来说都是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场面了！

    只是，一旁的高峰发现其中有个将士表现的有些怪异。并没有认真的表演，而是注意力一直在袁崇焕的身上。定眼一看，顿时让高峰一惊！这个人正是吴垓。毛文龙在袁崇焕来到东江之后，就让高峰派人紧看着他，以免他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但是，没想到他还是趁人不备溜到了这里。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高峰担心吴垓会忍不住内心的仇恨，打草惊蛇！于是，就立刻站起身来手持大刀自己表演了起来，而吴垓此时正握紧手里的长矛，欲借机行动，看到突然出现的高峰，也是为之一震。毛文龙一看是高峰亲自上阵表演，很是高兴！而就在此时，他也发现了混在人群中的吴垓，立刻意识到事情的危险，随即挥手示意全部都退出去。吴垓看到没了机会，很不甘心的随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看到吴垓退了出去，高峰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草草的表演了一会，也退了下去！

    宴席一结束，毛文龙就让人把吴垓悄悄的喊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见到吴垓，毛文龙顿时大怒，呵斥道：“你今日这么鲁莽的出现在宴席上，幸好袁崇焕没有发现你。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吴垓也甚至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太过草率，但是这几天看着袁崇焕就在眼前，却不能手刃他，这让他实在按耐不住，所以才有今日的一幕。“谢谢将军今日相救，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都怪我报仇心切，还请将军见谅！”吴垓满怀歉意的说道。

    一旁的高峰也赶紧上来解围：“将军息怒，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才会出现今天这么危险的事情！所以，属下甘愿受罚，请将军原谅吴兄弟！”

    此刻的毛文龙很是气愤，并没有理会高峰！

    这时，高峰又说道：“我想吴兄弟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报仇心切！这些天眼看着陷害自己家人的仇人就在面前，而不能手刃仇人，我想将军也一定能理解吴兄弟的心情！但是，吴兄弟是否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我，没有想过！”吴垓满怀歉意的说道。

    高峰又道：“就算你今天杀了他，但是你想过没有，一位朝廷重臣死在了这里，那将军是脱不了干系的！你这样做只会害死将军！我们都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行动之前还是要考虑周全！”

    高峰的话让吴垓认识到自己的做法太过自私，只能不住的向毛文龙请罪！

    毛文龙本来也是一时气恼，再加上高峰的求情所以现在气也消了大半！拍了拍吴垓的肩膀，说道：“这两天也难为你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你不要着急，我已经联络了在朝廷的同僚，他们已经准备好弹劾袁崇焕的折子。只要找准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们就会把折子递上去。我想那时候一定会让袁崇焕没有招架之力！再说了，有我们这几十万将士在，他还能逃过咱们的手心，只是我们要找个让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理由，不然我们与那些乱臣贼子又有什么区别！”

    毛文龙的话让吴垓对这个人更加的钦佩。又聊了一会之后，毛文龙也是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借此机会，竟然把自己的女儿喊了过来，这让吴垓无法拒绝。

    毛小姐进来之后，上下打量了吴垓一会之后，然后小声的在毛文龙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就笑着离开了。整个过程时间很短，两个人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吴垓对于眼前这个姑娘好像并没有一丝的想法，只顾着和一旁的高峰讨论着什么！倒是毛文龙听到女儿的话之后，很是满意，不住的点头，而且还对吴垓说道：“贤侄看我女儿如何？要是我把女儿许配给你可满意？”

    吴垓一听赶紧解释道：“小姐自然是天生丽质，冰雪聪明，但是小侄已经有家室。而且，现在小侄一心只想为父报仇，其他的事情不敢多想。感谢叔父的错爱，此事以后再议吧！”

    对于吴垓的拒绝，毛文龙虽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怒，但是还是有些不悦的说道：“贤侄此话不对，男人三妻四妾又有何妨。再说了，刚才我的女儿对贤侄也很是满意。而如今老夫再三和你商量，你可不能再拒绝啊！”

    看着一脸不悦的毛文龙，吴垓总是心里有些为难，但还是坚定的说道：“对不起，还请将军收回成命！小侄乃山村野夫，实在是配不上令千金！”

    此时，毛文龙忽然笑着看了看吴垓说道：“贤侄尽然如此的坚定，那老夫也就不强求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送走了毛文龙之后，吴垓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自己也心有余悸！仇恨让人乱了心智，差点酿成大错！除了自责，也要反思！

    此刻，吴垓忽然想到了兰玉，不知道京城的雪化了没有。院子里的那株梅花，是不是也在寒冬里盛开了。还有兰玉那热腾的饭菜，总是让人百吃不厌！可是，这些都要等到杀了袁崇焕以后才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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