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在脚下

    sun jul 05 15:14:45 cst 2015

    第二章　路在脚下

    子夜时分，一轮弯月高悬夜空，撒下银华万道，满天星斗参横，而黑风寨四周那点点巡更的星火与天空繁星相映成趣，而此时，黄天放一人独坐于黑风寨最高的黑风山上，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幅绚烂的夜景，听着黑风寨四周鸟鸣虫唱，虽是午夜时分，但此时正值夏季中旬，燥热之气在这夜间仍旧侵袭着大地，也只有在这最高的山峰上能吹到些许夜空浸没的寒凉。

    黄天放仔细回想着前世的一切，自己本是一个理科生，大学报考军医，在军中救人无数，在自己15岁那年，因为不满世界霸权者的一些惨无人道的行径而加入了刺客组织，从此十年艰辛的训练，刺杀任务中的重重危险和困难，并未让他放弃，想他当初第一次刺杀掉一个人贩头目时的场景，自己确认其死亡后变呕吐不止，然而随着经历的增多，他自己也渐渐变得麻木和冷漠，刺杀之术也在不断增强，那地狱魔鬼般的训练，至今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去的，自己接的最后一单任务也是成为顶级刺客不久后的第一单，刺杀全球恐怖主义头目（实际身份却是美国某集团老总），为了阻止他研究生化武器的危险行径，自己毅然受命前往，可没想到，居然在最后逃跑时“挂”了，简直。。。。。哎，虽然穿越未死，但是自己的父母和师友恐怕也认为我与世长辞了吧，想想父母含辛茹苦供养自己上大学的艰辛劳累还未得到回报，想起自己的师友们对自己的关照期望，可惜，还来不及回报他们便千年相隔，令人为之黯然神伤。

    黄天放摇了摇头，甩去了万般思绪，只是眼中那一抹惆怅哀思依旧浓烈，忽然，他袖袍一动，手中玉龙骨扇轻轻打开，扇子依旧漆黑如墨，似与夜色融为一体，这时，有脚步声自身后响起，黄天放并未回头，却已知来人是黑风寨的大当家廖成骨，他待廖成骨走近，并未转头，只是淡淡的说：“这黑风寨的山水极佳，水绕山环，在这乱世却是难得的秀丽清净之地啊！”“老二，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廖成骨并未接黄天放的话，而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兄弟，“我从大哥的脚步声中听出来的，大哥喜欢将虎头金刀与自己的玉佩挂在一起，走路步子快且大，金刀与佩相撞之声虽小却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刺耳，而黑风寨有此装束且能上这黑风山最高峰黑龙峰的除了各大当家，一律不得登临，是吧，大哥。”黄天放仍旧是淡淡的回答，而大当家廖成骨惊异之色渐渐散去，眼中散过一抹思考之意，“二弟观察到是仔细，二弟的话，大哥记住了，下次便将刀与玉分置放之，这样敌人便不容易发现哥哥我了”廖成骨也捡了块地方与黄天放席地而坐，而黄天放对这个自己的大哥认识又加深了一层，粗中有细且又善解人意，这个大哥不简单啊。

    “大哥何故夜深了还未就寝？”黄天放转头看了廖成骨一眼问道，“我嘛，今夜夜色不错，哥哥我睡不着，寻思着找一处僻静之处赏玩夜色，故走着走着就走到这了，怎么你不欢迎我来此？”廖成骨展开笑容，“大哥哪里的话，既然大哥有此雅兴，兄弟我如何肯独占情趣而扫大哥雅兴，大哥如若不来，我到还要相请呢！”黄天放也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答道。“得了吧，你的性格哥哥我还不知道，你最近总是一个人呆坐在这种僻静之地，二弟，莫不是有心事？看你眉峰时拢时聚，虽是轻微，但你眼中失落黯然哥哥我可不会看错，兄弟有甚心事，不如对哥哥倾吐，咱们都是结拜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不开心的，哥哥也能分担一二。”廖成骨说完便静静的看着黄天放。

    黄天放转头看着自己这个结拜大哥，脑海中接收着自己穿越而来的记忆，想到刚上山落草为寇的那会儿，这黑风寨的大哥还不是廖成骨的时候，自己一个落魄书生在山寨中屡受欺凌，直到遇到大哥廖成骨，境况才好转起来，记忆中每次别的人来欺负自己，大哥总会挡在前头，将对方教训的鼻青脸肿，那怕是面对当时的黑风寨的前任大当家也丝毫不露出惧色，黄天放看着他想到自己前世在军队在学校中那些兄弟，那在一起战斗奋斗，一起拼搏，一起流血流泪的日子每每让他感到激动和感怀，那些兄弟都是对自己好的，彼此间的交往都不参有丝毫杂念，那种兄弟情他自己知道以后将很难会有了，他学医他自然知道，人类最珍贵的情谊来自于人生中15――24岁之间，而在现代这个年龄差距也再缩短，人们在那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沉浮，心中邪念也在成长侵蚀他们的心灵美好，变得彼此间的交往都夹杂着利和欲，黄天放在前世想要逃离这种境况，然而世事却不因一人之想法而轻易改变的，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他在现代亦是随波逐流，在权与利，势与欲的交锋中变得沉沦和冷漠，可当现在在这山寨中体会到的兄弟情，让黄天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心灵美好的年纪，他看着廖成骨，仿佛看到了千年后那些真心朋友，真心兄弟的面容，亲切而又模糊。

    “大哥可信这世上有鬼神？”收回思绪的黄天放面对廖成骨，并未回答之前廖成骨询问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大哥虽然不知道兄弟你为何有此一问，不过大哥确实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俗话说人再做天在看，这天下烽烟，也有不少以鬼神为旗帜吸引百姓的人存在，如三国的张角，西方的释迦牟尼，本土的寇谦之，陶弘景等人，看似是愚弄百姓，其实内中的确也是含有玄机，神鬼厉来是人们讳莫如深的禁忌，大哥本不愿多谈，既然兄弟你问起，若能舒缓你的哀伤这种禁忌大哥也破了，大哥给你讲个故事吧！”廖成骨说完，又幽幽的道来另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当年，我本是蜀国大将廖化的子孙，蜀国亡国后我们便迁到荆楚一带定居，凭着世袭将门和一身武艺，廖家子孙也在荆楚一带混得过去，只是荆襄一带本就是古楚国的地盘，民风多迷信，当地巫师巫婆不少，也有许多外来宗教，鱼龙混杂，襄阳城还好，但附近的乡下却时常有鬼神出现，弄得人心惶惶，其实那都是巫师巫婆们为了鼓吹自己而弄出来的一些障眼法，哥哥我也曾随家人行走乡下，当时途经一座小镇，犹豫夜黑风高，间有夹杂着大雨，我们进了这小镇却没有发现有一人，但是当时哥哥不信鬼，家里面的家将也有十几人，因此并不惧惮，一群人就找了一户看得过眼的房屋住下，但是夜里却听到许许多多的声音，有女人，男人，老人，小孩，一开始若隐若现，到最后逐渐清晰，我们打开房门却仍旧空无一人，而那声音却并未停止反而愈加清晰，大家关起门后顿觉脊背寒凉，我们中间一个年龄最大的，也就是我叔叔，他说按照当地人的说法，这恐怕是个鬼镇，咱们必须赶紧逃出去，虽然都是武人，却并非鬼神对手，叫大家一起逃，最后，我和叔叔还有家将十几人冒雨狂奔，奔了将近半个时辰，原本从外头看到的一眼就能看完的小镇此刻却大的出奇，跑了许久我们仍旧未逃出去，这时候我们之中开始有人失踪了，叔叔并不让我们寻找失踪之人而是让我们都靠近一点赶紧跑，然而跑着跑着人却越来越少，那可都是活生生的大活人啊，说不见就不见，到最后我们跑到一座庙宇，发现身边就只剩我和叔叔还有另外三个家将，同行的其余人皆下落不明，这时大家再细看那庙宇，斑斓破旧，蛛网遍结，神像更是残损得像地府鬼刹，只是庙中那一盏长明灯却仍旧燃烧不熄，在这雨中更显得鬼气森然，这时庙中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个带着黑帽，全身裹在黑袍里不知是男是女的人，我们剩下的五人都抽出了刀，但只见黑影一闪，我和叔叔靠得较后，但前方三个家将却已经倒地身亡，死状相当恐怖，脸扭曲在一起，身体发绿抽搐，本以为下一个就轮到我和叔叔，我挥舞着刀挡在我叔叔面前，但下一刻天空中突然有一道白光闪过，莹玉般的色彩笼罩庙宇，接着扩大到整个小镇，只听到一句似乎从幽冥中传来的话：‘玉龙出，墨雪遥，魔影动，江山渺。’我和叔叔随后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我们竟然躺在一大片草地上，周围空旷无物，哪还有什么小镇，最后我和叔叔急忙返回襄阳家中，只是同行的家将却都回不来了，然后我叔叔一病不起，变得神神叨叨的，而我对于鬼神之事则敬而远之，最后离开荆楚之地想远离鬼神，最后来此落脚。”廖成骨用平淡中压抑着内心悸动的语气说完了这一故事，然后解下腰间的酒囊仰头狂饮。

    黄天放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过心中的哀伤已经有所削减，他在思考着那句“玉龙出，墨雪遥，魔影动，江山渺”到底是何意思，当他看到自己的玉龙骨扇时，脑中似乎有一道明光闪过，但又琢磨不透，这是廖成骨丢过酒囊给黄天放，黄天放抬手一接，也张口饮了一口，酒入愁肠，顿觉胸喉间灼烈异常，廖成骨笑道：“老二你真是奇怪，平时你只喝一些清淡的素酒，其他的烈酒你根本喝不下去，今日不但一饮而下，居然还不吐出来，真是奇哉！”“大哥这酒虽猛，但却浓烈醇厚，如你我兄弟情义一般，兄弟我怎会轻易吐弃，那岂不是浪费大哥一番苦心”黄天放感受着胸膛间的炽热，亦如感受着最浓烈的兄弟情义一般，“兄弟切莫灰心，哥哥看你本就是非常之人，俗话说‘猛虎不在当道卧，困龙尤有上天时’，兄弟你不必太过于介怀过往得失，路在脚下，咱们的路还有很长呢，兄弟们依旧会陪着你走下去，不论艰难险阻，咱们兄弟当年结拜时，大哥也是如此说的，你不会忘了吧！”廖成骨也在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鼓励神色，黄天放感受着，心中想到：“是啊，路在脚下，前路仍旧很长，虽然重生过后，前世的过往将烟消云散转而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和精彩在等着自己，对，我要在这乱世有一番作为，才不枉重生一趟以及来这人世间走这一遭。”“谢谢你大哥，路在脚下，咱们兄弟一起走下去”黄天放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坚定的对对面的廖成骨说道。

    “还有我们啊大哥，二哥，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我可舍不得你们”三角眼的四当家李中凭突然从后头冒出来，“还有我，不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我马浪的双剑随时出鞘扼杀给我们带来险阻之人。”那个生着一张马脸的五当家马浪也从林子里跑出来叫道，随后其他几人，三当家张未安，六当家刘保，七当家时顺，他们虽未言语，可眼中神色却是极为坚定，“好，那我们兄弟七人，就在这乱世江山弄出名堂，让人们记得这世间存在过咱们黑风七狼！”大当家廖成骨伸出手，而后大家紧握一起，就好像立下了誓言一般，黄天放万万没想到的是，黑风七狼果然在日后闯出了极大声响，名头一直流传百世，他们兄弟七人的故事被当做传奇来传唱，而这七人中最具盛名的却是他黄天放，因为，他成了传说！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纷乱的叫声，接下来就是喊杀声，还有马蹄践踏声，似乎人数极多，就在他们兄弟几人从黑风山上远眺时，一个小头目冲了过来，“报！不好了，各位当家的，官兵和军队一起来围剿咱们山寨来了，前哨弟兄们伤亡惨重，现在仍然在苦苦支撑着，就快顶不住了”。那小头目一脸血迹，廖成骨看了诸位兄弟一眼，而后说：“大家去拿家伙，你(他指那小头目)，快去通报各营头目，让他们给我死守，我和几位当家很快就到，老二，你伤刚好，就留在这，看哥哥和兄弟们怎么破这群狗官兵，走！”黄天放也想跟去，只是被几个兄弟极力拦下了，他看着兄弟们走远的身影，在远眺那已经交上火的前哨，眼中露出当年顶级刺客又有的冷酷和自信！然后他便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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